楔 子 (第2/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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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八方有女，女十六。

大年初一是多么多姿多彩的一天，可是八方庄院得到的却是一口棺材。

现在在灵堂中的，除了他的妻妾子女八十六人之外，还有两个人。

大年初一，祝福、喜乐、笑声。

两个看起来已经很老很老很老的人，好像已经应该死过好多好多好多次的人，脸上完全没有一点表情。

大年初一，新衣、鲜花、腊梅、鲜果、爆竹、饺子、元宝、压岁钱。

只有刀疤，没有表情。

大年初一，母亲沾满油腻的双手，儿童欣喜的笑脸。

可是每一条刀疤，也可以算是一种表情，一种由那些充满了刀光剑影，热血情仇恩怨的往事所刻划的悲伤复杂的表情。

大年初一的黄昏。

千千万万道刀疤，就是千千万万种表情。

棺材由水陆兼程并运，运回段八方的故乡时，已经是黄昏了。

千千万万种表情，就变成了没有表情。

其实，他也知道找大夫已经没有用了，现在他们最需要的是一口棺材。

黑暗的院落，本来也只有一点灯光，灯光就在灵堂里，灵柩前，灵案上。

“快，快去找大夫来！”他说。

忽然间，也不知从哪里有一阵阴惨惨的凉风吹来，忽然间灯光就灭了。

第一个能开口的是淮阳三义中以镇静和机智著名的屠二爷。

等到灯光再亮起时，棺材已不见。

没有人能懂，谁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06

送信来的落拓少年已经不知道到哪里去了，段八方七尺九寸高，一百四十二斤重的雄伟躯干，已经倒卧在血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