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明月刀 第二十五章 最后一战 (第1/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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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拔刀。刀光一闪，铜镜分裂，就像燕南飞脸上的青铜面具般裂成两半，铜镜倒下时，就露出了一个人：一个老人。

傅红雪盯着她，手握得更紧，握着他的刀。

03

卓夫人道：“永远是。”

铜镜后是间精雅的屋子，角落里有张华丽的短榻。

傅红雪的刀已握紧，道：“你永远是公子羽的女人？”

这老人就斜卧在榻上。他已是个很老很老的人，可是他的一双眼睛却像是已受过天地间诸魔群鬼的祝福，仍然保持着年轻。这双眼睛，就是傅红雪在铁柜里看到过的那双眼睛。

她笑了笑，笑得妩媚甜蜜：“可是我相信十年之内江湖中绝不会再出现比你更强的人，所以现在这一切都已是你的，你可以尽情享受所有的声名和财富，也可以尽情享受我。”

这双眼睛此刻正在看着他。

卓夫人道：“不错，那时你非但不是公子羽，也不再是傅红雪。那时你就已是个死人。”

傅红雪的刀已入鞘，刀锋似已在眼里，盯着他道：“世上只有一个人知道真正的公子羽是谁。”

傅红雪道：“那时我就会像今日之燕南飞。”

老人道：“谁知道？”

卓夫人道：“直到江湖中又出现个比你更强的人，那时……”

傅红雪道：“你。”

傅红雪道：“要到什么时候才不是？”

老人道：“为什么我知道？”

卓夫人道：“至少现在是的。”

傅红雪道：“因为你才是真正的公子羽。”

傅红雪忽然道：“现在我真的就是公子羽？”

老人笑了。笑并不是否认，至少他这种笑绝不是。

卓夫人道：“所以现在你一定也能想得到，为什么你就是公子羽。”

傅红雪道：“公子羽所拥有的名声、权力和财富，绝不是容易得来的。”

傅红雪依然沉默。

世上本没有不劳而获的事，尤其是名声、财富和权力。

卓夫人道：“你绝顶聪明，从如意大师替你擦油在手上，就猜出昨夜的女人不是她，是我。”

傅红雪道：“一个人对自己已经拥有着的东西，一定很舍不得失去。”

有时沉默虽然也是种无声的抗议，但通常都不是的。

任何人都如此。

傅红雪沉默。她说他就是公子羽，他居然沉默。

傅红雪道：“只可惜你已老了，体力已衰退，你要想保持你所拥有的一切，只有找一个人代替你。”

卓夫人道：“那么你就看见了公子羽，因为现在你就是公子羽。”

公子羽默认。

傅红雪道：“看见了我自己。”

傅红雪道：“你要找的，当然是最强的人，所以你找上了燕南飞！”

卓夫人道：“现在你看见了什么？”

公子羽微笑道：“他的确很强，而且还年轻。”

镜中还有人。傅红雪正站在铜镜前，他的人影就在铜镜里。

傅红雪道：“所以他经不起你的诱惑，做了你的替身。”

卓夫人道：“镜中还有什么？”

公子羽道：“他本来一直做得很好。”

傅红雪道：“是铜镜。”

傅红雪道：“只可惜他败了，在凤凰集，败在我的刀下。”

他的背后是石台，平整光滑的石台忽然裂开，一面巨大的铜镜正缓缓自台下升起。

公子羽道：“对他来说，实在很可惜。”

卓夫人笑了，忽然伸手向背后一指，道：“你再看看那是什么？”

傅红雪道：“对你呢？”

傅红雪道：“绝不是。”

公子羽道：“对我一样。”

卓夫人道：“难道不是？”

傅红雪道：“一样？”

傅红雪道：“真的是？”

公子羽道：“既然已经有更强的人可以代替他，我为什么还要找他？”

卓夫人道：“燕南飞就是公子羽。”

傅红雪冷笑。

傅红雪打断了她的话，道：“现在燕南飞已死，公子羽呢？”

公子羽道：“可是我答应他，只要他能在这一年中击败你，他还是可以拥有一切！”

她也叹了口气，道：“现在燕南飞已死，你当然已……”

他再强调：“我是要他击败你，并不是要他杀了你。”

卓夫人道：“胜就是胜，胜者拥有一切，负者死，这却是半点也假不得的。”

傅红雪道：“因为你要的是最强的人。”

傅红雪道：“你知道？”

公子羽道：“是的。”

她正在看着他，等他转过头，才缓缓道：“我知道。”

傅红雪道：“他认为我的刀法中，最可怕的一点就是拔刀。”

傅红雪抬起头时，大厅中忽然已只剩下卓夫人一个人。

公子羽道：“所以他苦练拔剑，只可惜一年后他还是没有把握能胜你。”

她双手合十，低喃佛号，慢慢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