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浪子 第二章 关东万马堂 (第1/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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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开微笑着松开手，道：“李姑姑，这名字倒……”

红衣女的脸似已气黄了，眼珠子一转，突然说道：“好，我告诉你，我姓李，叫姑姑，现在你总该松手了吧？”

他忽然想通了，但这时人马已从他身旁箭一般的冲过去。

叶开道：“因为你不愿从马上跌下来。”

只听红衣女在马上大笑道：“现在你该明白了吧，我就是你这孙子王八蛋的姑奶奶。”

红衣女冷笑道：“我为什么要把名字告诉你？”

她还是怕叶开追上来，冲出去十来丈，身子突然凌空跃起，燕子般一掠，飞入了路旁一道窄门里。

叶开笑道：“像我这样的男人，遇见你这样的女人，若连你的名字都不问，就放你走了，岂非对不起自己，也对不起你。”

好像她只要一进了这窄门，就没有任何人敢来欺负她了。

红衣女道：“什么事？”

门里十八张桌子都是空着的。

叶开忽又一笑，道：“还有一样事。”

只有那神秘的主人，还坐在楼梯口的小桌上，玩着骨牌。

红衣女脸又气白了，恨恨道：“现在你总可以放手了吧？”

现在是白天，白天这地方从不招呼任何客人。

叶开道：“还有，无论是胭脂马也好，母老虎也好，踢死人都要赔命的。”

这地方的主人做的生意也许并不高尚，但规矩却不少。

红衣女忍着怒气，道：“还有没有？”

你要到这里来，就得守他的规矩。

叶开笑了，道：“你不应该这么凶的。不凶的时候，你本是个漂亮的小姑娘；但一凶起来，就变成个人人讨厌的母老虎了。”

他两鬓已斑白，脸上每一条皱纹中，都不知隐藏着多少欢乐，多少痛苦，多少秘密，但一双手却仍柔细如少女。

红衣女只觉得突然有一股力量从马鞭上传了过来，只觉得自己随时都可能从马上跌下去，忍不住大声道：“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他穿着很华丽，华丽得甚至已接近奢侈。

叶开淡淡道：“不听也行，只不过，一个大姑娘若从马上跌下来，那一定不会很好看的。”

桌上有金樽，杯中的酒是琥珀色的，光泽柔润如宝石。

红衣女咬着嘴唇，道：“我不想听。”

他正在将骨牌一张张慢慢地摆在桌上，摆成了个八卦。

叶开用眼角瞟着她，还是那副懒洋洋的样子，道：“我只想告诉你几件事。”

红衣女一冲进来，脚步就放轻了，轻轻走过去，道：“大叔你好。”

她又惊又急，怒道：“你……你想干什么？”

一进了这屋子，这又野又刁蛮的少女，好像立刻就变得温柔规矩起来。

叶开只不过用三根手指夹住了鞭梢，但随便她怎么用力，也休想将鞭梢抽回来。

主人并没有转头看她，只微笑着点了点头，道：“坐。”

红衣女的脸上已红得仿佛染上了胭脂。

红衣女在他对面坐下，仿佛还想说什么，但他却摆了摆手，道：“等一等。”

他的手就好像有某种神奇的魔法一样，随时都可能做出一些你绝对想不到的事。

她居然肯听话，就静静地坐在那里等。

但叶开的手一抬，鞭梢就已在他手上。

主人看着桌上用骨牌摆成的八卦，清癯、瘦削、饱经风霜的脸上，神情仿佛很沉重，过了很久，才仰面长长叹息了一声，意兴更萧索。

这次她比对付傅红雪时更不客气。

红衣女忍不住问道：“你真的能从这些骨牌上看出很多事？”

她只有勒住缰绳，但手里的马鞭却已狠狠地抽了下去。

主人道：“嗯。”

叶开懒洋洋地抬起头，看了她一眼，连一点闪避的意思都没有。

红衣女眨着眼，道：“今天你看出了什么？”

人马还没有冲到叶开面前，她已扬起了马鞭，喝道：“你不要命了吗？快避开。”

主人端起金杯，浅浅啜了一口，肃然道：“有些事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马上人艳如桃花——一种有刺的桃花。

红衣女道：“若知道了呢？”

一匹火红的胭脂马。

主人缓缓说道：“天机难测，知道了，反而会有灾祸了。”

他穿过街心时，突然有一匹快马，箭一般冲入了长街。

红衣女道：“知道有灾祸，岂非就可以想法子去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