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浪子 第二十六章 血海深仇 (第2/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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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别离道：“留下我这条命的，并不是他，而是那场大雪。”

叶开道：“但叶开又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叶开道：“他虽然砍断了你的腿，但却留下了你的命。”

萧别离微笑道：“在我看来像是个很喜欢多管闲事的人。”

萧别离看着自己的断腿，淡淡道：“世上又有几个人的刀能砍断我的腿。”

叶开忽然也笑了笑，道：“这次你错了。”

叶开道：“因为你的这双腿就是在那天晚上被砍断的。”

萧别离道：“哦？”

萧别离黯然道：“我本来想忘记的，只可惜偏偏忘不了。”

叶开道：“我管的并不是闲事。”

叶开眼睛突地露出刀锋般的光，盯着他，道：“那天晚上的事你还记得很清楚？”

萧别离道：“不是？”

萧别离目光似又到了远方，喃喃地叹息着道：“那天晚上的雪真大……”

叶开道：“绝不是！”

叶开终于点了点头，长叹道：“所以那天晚上，你也到了梅花庵。”

萧别离看着他，看了很久，忽然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他叹了口气，接着道：“傅红雪也不认得马空群，但却也非杀他不可！”

叶开又笑了，道：“这句话我知道你一定会再问一次的。”

萧别离打断了他的话，道：“傅红雪就一定会懂的，因为这道理就跟他要杀马空群一样。”

萧别离道：“你知道的实在太多。”

叶开道：“可是……”

叶开道：“你知道的实在太少。”

萧别离道：“因为仇恨和爱不一样，仇恨并不是天生的，假如有人也将一副仇恨的担子交给了你，你就会懂得了。”

萧别离冷笑。叶开忽然走过来，俯下身，在他耳边低低说了几句话。他声音说得很轻，除了萧别离外，谁也不能听见他在说什么。

叶开摇摇头。他就算知道，也只能摇头。

萧别离只听了一句，脸上的笑容就忽然冻结，等叶开说完了，他全身每一根肌肉都似已僵硬。

萧别离道：“我的确想杀他，甚至不惜付出任何代价，你知不知道那是为了什么？”

风从窗外吹进来，灯光闪动。

叶开道：“但你却想杀了他。”

闪动的灯光照在他脸上，这张脸竟似已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的脸。他看着叶开时，眼色也像是在看着另外一个人。

萧别离道：“你错了，我并不恨他，我根本不认得他。”

没有人能形容他脸上这种表情。那不仅是惊讶，也不仅是恐惧，而是崩溃……只有一个已完全彻底崩溃了的人，脸上才会有这种表情。

叶开立刻又打断了他的话，道：“你无权批评他的为人，因为你恨他。”

叶开也在看着他，淡淡道：“现在你是不是已承认了？”

他语声中已带着种比刀锋还利的仇恨之意，冷笑着道：“但他的为人呢？他……”

萧别离长长叹息了一声，整个人就像是突然萎缩了下去。

萧别离冷冷道：“据说白大侠也是武林中的一位奇才，据说他刀法不但已独步武林，而且可以算得上是空前绝后。”

又过了很久，他才叹息着道：“我的确知道的太少，我的确错了。”

叶开沉默。他只有沉默，因为他的确知道那是谁的刀！

叶开也叹了口气，道：“我说过，每个人都难免会错的。”

萧别离霍然抬起头，盯着他，道：“你应该知道是谁的刀！世上并没有几个人的刀能杀得死他！”

萧别离凄惨地点点头，道：“现在我总算已明白你的意思，这虽然已经太迟，但至少总比永远都不明白的好。”

叶开道：“谁的刀？”

他垂下头，看着桌上的骨牌，苦笑着又道：“我本来以为它真的能告诉我很多事，谁知道它什么也没有告诉我。”

萧别离道：“死在刀下。”

骨牌在灯下闪着光，他伸出手，轻轻摩挲。

叶开忍不住问道：“怎么死的？”

叶开看着他手里的骨牌，道：“无论如何，它总算已陪了你很多年。”

萧别离黯然道：“其实他当然早已死了。”

萧别离叹道：“它的确为我解除了不少寂寞，若没有它，日子想必更难过，所以它虽然骗了我，我并不怪它。”

叶开道：“其实呢？”

叶开道：“能有个人骗骗你，至少也比完全寂寞的好。”

萧别离道：“直到现在，江湖中人也还不知道他究竟是不是已经死了，有人说他已浮海东去，有人甚至说他已得道成仙。”

萧别离凄然笑道：“你真的懂，所以我总觉得能跟你在一起谈谈，无论如何都是件令人愉快的事。”

叶开了解这种心情，也许没有人比他更能了解仇恨是副多么沉重的担子了。

叶开道：“多谢。”

这两个字他说得很慢，仿佛用了很大力气才能说出来。

萧别离道：“所以我真想把你留下来陪陪我，只可惜我也知道你绝不肯的。”

萧别离道：“仇恨。”

他苦笑着，叹息着，突然出手，去抓叶开的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