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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赶紧过去,和他商量。结果,谁也说不服谁,我就说:你就随便改吧。
而有一天,我还真的在我座位下面,发现了一大捆玫瑰,娇艳欲滴,却像垃圾一样被塞在了桌下。我拎起来一看,原来是丁宁悄悄放在她座位上的生日礼物,而又被她塞到了我这里。
隔了一会,他又在那边说:唉,这第五点也有问题。然后向我招手说:你过来过来……
“嘟嘟”,我的手机也响了,林娜瞟了我一眼,嘴角微启,好像在说:看见了吧,这朵奇葩。
等到他第四次这样叫我过去的时候,我想:妈的,他今天可能想从我身上找他当官的感觉了。
“嘟嘟”,短信在她手机上鸣响,他在注意她收到后的表情,而不知我在这边观察他自己。
如果办公室里没别人,我估计自己也不会这么不爽,但问题是,想到许多人正在悄悄地打量这一幕,我就很心堵。他可能也一样,觉得在众人面前指挥不动我有些下不了台。
他一围着林娜转起来,我就再次成为林娜的情绪垃圾桶。我的手机“嘟嘟”接收着她转发过来的短信,随时随地,长吁短叹,都是丁宁发给她的,“你这文案,像你的脸蛋一样漂亮”、“来吧,这个项目等着你来”、“有一篮樱桃,我放在传达室,记着拿一下”、“晚上老虞总有个饭局,一起去?”、“生气了,不带这样的”……她第一时间转给我,不知是想让我作证呢,还是想找个人来一起恶心?
他摇摇头,对我说:对文化产业这一块,你论证得不够。
丁宁新官上任,每一个毛孔都透着神气。他仕途一得意,脑子一热,就觍着脸又开始围着林娜转起来。
我可以同意他的想法,但我不同意他的腔调。我笑道:你主题先行了,我查了很多资料,也跑了不少场子……
钟主任把自己闷在办公室里好几天,甚至连中饭都叫汤丽娟帮他带上来。
他气急地打断我的话,说:我平时也在关心这个产业,我很清楚。
当然,这不是我一个人的课题,这间屋子里的人也都在悄悄作着调整,只是方式不一样:
他看我生气了,就缓和了口气,说:不是想为难这项目,我给你出主意是为了让它更好一些。
现在对我来说,观察钟雷、蒋志、汤丽娟等头儿的喜怒哀乐可能还是次要的事,因为我发现自己面对的首要问题是:得重新调整自己的位置了,以适应一些微妙的变化。
我原来还想争下去,但看到许多电脑后面暗笑的脸,我差点羞愧而死。
这使我很吃惊。我当时只不过是随便打了个招呼而已。他真是挺敏感的。
我决定当众践踏他的尊严。我说:你爱怎么改就怎么改吧,本来你就是领导,你修改还用征求我同意吗?
没想到,几个星期以后他告诉我,我是这间办公室里第一个和他说话的人。
没想到他挺镇定,他从下向上看了我好几眼,他说:你怎么这样说话,这不是需不需要你同意的问题,而是想给你出点主意,否则要我们这些人把什么关……
他一边倒水,一边瞅着我笑:什么领导不领导的,鼎柱啊,久闻你大名……
回到家,我趴在电脑前,不停地回想着白天的事。我有点不解,他到底想干啥?他才上任,位子还没焐热,为什么就把目标瞄准了我?
他连忙伸手抢我手里的热水瓶:说,我自己来自己来。
是因为他觉得当众贬低我可以显示他有水平呢,还是因为他太在乎别人服不服他?
我把热水瓶放好,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蒋志的桌子就在旁边,我见他正笑嘻嘻地看着我,就招呼:蒋领导,要不要水?
在QQ上,老同学赵果果还没下线,我就对他讲了这事。他说:人当了官以后很容易变成小心眼,那是因为明白自己没有绝对优势,但心里又不认,所以喜欢动不动就当众贬低别人,似乎用了这样的方式就可以维护自己的自信了,特可笑的。你也别生气了,洗洗睡啦。
到第三天中午,他来了。是一个微胖的年轻男人,目光柔和,面容白皙。当时我刚好打水进来,看见蒋志在那里整理书架,他把李瑞留下的一些书和画册拿下来,放在地板上,一会儿之后他就把它们丢在楼道的角落里,让清洁工收走了。
这篇丁宁指挥我改来改去的项目报告,结局有些搞笑——在改了N遍之后,又改回了最初的样子。钟主任对丁宁和我说:不错,这稿子就这样了,这样写很好。
许多人走进这间办公室,视线都不由自主地在那些东西上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