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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姐想了想，试探着问了一句：“妈，你走的时候难受不？”
“赶紧的啊，别浪费时间。”李德龙不耐烦地催促道，单鼓扔到一边，他也点了一根烟，慢悠悠地抽起来。
董四凤长叹口气，压低声音，哑着嗓子说：“唉，还行吧。”
二姐怯生生地捅着老孙的肋骨，说：“你问啊。”老孙一皱眉头，说：“不对啊二姐，今天是你组的局儿，仙儿都是你找来的。按理说得是你坐庄，你先问吧。”
二姐接着问：“你在那边咋样？”
李德龙把话赶紧截过来，说：“别扯没用的了。时间有限，十一点钟之前必须给人家送走。抓紧时间，你俩有啥想跟老太太说的。”
董四凤往地上弹几下烟灰，说：“还行。”
老孙说：“对。行不，我平时就抽这个啊。要不我下楼给你买盒大会堂啊？”
老孙看着二姐说：“我的天啊，真是妈啊。这不是就是咱妈的性格么，啥都还行，还行，还行的。”
老孙不敢怠慢，兜里掏出烟，连忙递到董四凤嘴里，并打火点燃。董四凤猛嘬一口，吐出一团烟雾，烟和香融合在一起，整间屋子里充满了火的味道，温度仿佛也在升高。董四凤低头咽了口唾沫，停滞五秒钟，看了看手里夹着的烟，然后慢吞吞地说了句：“红塔山啊。”
“滚一边子去，”二姐骂完老孙，继续问，“妈你走后，有啥不放心的没？”
李德龙在一旁说：“刚学的呗，在那边老太太没意思，偶尔抽一颗解解闷儿。刚过去的人儿都有这习惯，不算啥毛病。”
董四凤想了想，说：“有。我就不放心你们俩啊。”
“给谁上烟啊？我妈以前也不会抽啊。”老孙纳闷道。二姐掐着老孙大腿，大声骂道：“你咋这么多问题呢？就你聪明呗。赶紧给点上，听人家的。”
老孙说：“这嗑唠的。活着时候你也没咋管过我俩啊。就想着找后老伴儿了。”二姐瞪着老孙说：“你消停一会儿，能死不？能不？”
“快，愣着干啥，给上颗好烟，让它稳当稳当。”李德龙在一旁发号施令。
老孙点点头，说：“行行行，从今往后，我再也不吱声了。你问吧。好好沟通。”
老孙和二姐不敢怠慢，连忙搀起咿咿呀呀的董四凤，将她扶到沙发上，董四凤瘫坐其上，身体依旧微微颤抖，像是在不断地打着冷战，口水横流，目光迷茫呆滞。
二姐接着问道：“妈，你不放心我俩啥呢。”
那一瞬间，老孙盯着在地板上翻腾着的董四凤，彻底恍惚了。李德龙也愣了神，呆坐一旁，脑子里还想着自己被刮坏的摩托车，直到抽搐的董四凤在地上蹭过去，猛踢了他一脚，他才缓过神来，对着老孙和他二姐大喊一句：“你俩等啥呢！还不把你妈扶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