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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恐怕都听说过灰姑娘的故事,贫寒的灰姑娘凭借美貌打动了王子,最后终于嫁进皇家,过上了幸福的生活。因为男权社会的传统,这样的故事代代相传,甚至今天还有人说,干得好不如嫁得好。可是大家想过没有,如果灰姑娘变成“灰小伙”会怎样?武则天时期就有这么一个“灰小伙”,叫作冯小宝,他也凭自己的身体条件进入皇宫,上演了一部男版的灰姑娘传奇。
一、小混混一步登天
这冯小宝是何许人也?他本来是在洛阳城市井之中靠卖野药为生的小货郎,想来为了宣传药效,还得把自己锻炼得精神一点,相当于老北京天桥上卖大力丸的,卖药之前还要先比画几招。正因为从事这种职业,冯小宝身体结实魁梧,又能说会道,被一所豪宅里的侍女看上了,成了侍女的情人。这个侍女的主人是谁呢?说起来大家肯定有印象,就是在宗室谋反案之后为了保命,主动要求当武则天女儿的千金公主。这个侍女偷偷把冯小宝领到公主府幽会,不小心被千金公主发现了。起初千金公主自然是勃然大怒,但是看看跪在地上的冯小宝一表人才,千金公主也就原谅了他,不仅没有惩罚他,还把他留用了。留用之后,经过一番检验,千金公主觉得冯小宝确实是难得的人才,公主本人当时不是正在努力讨好武则天吗?有了这样的宝贝,怎么能据为己有呢?于是又把他包装包装,孝敬武则天了。
武则天当时已经是太后,高宗去世了,再也没有能够真正约束她的人,而且她又刚刚平息了李敬业叛乱,正需要好好放松一下,于是也就笑纳了。可是,礼物虽然是好礼物,武则天也有点犯难。怎么安排他呢?直接让他进宫有点不妥,毕竟高宗尸骨未寒,自己作为太后多少要顾及点影响。想来想去,武则天有主意了。唐朝宗教气氛浓厚,和尚、道士经常出入宫廷,武则天便令冯小宝出家为僧,赐名怀义,这样进宫就方便了。可是还有一个问题,小宝出身太低微了,虽然武则天不拘一格用人才,但是说起来是一个江湖卖药的,让人不舒服。怎么给他换个出身呢?当时武则天的小女儿太平公主已经出嫁了,丈夫叫作薛绍。武则天灵机一动,让薛绍认了小宝做叔叔。这样,小宝就改姓薛了。经过这两度包装,冯小宝摇身一变成了薛怀义,而且很快当上了洛阳名寺白马寺的住持。丑小鸭终于成了白天鹅,从此薛怀义经常出入武太后的寝宫。人人都知道薛怀义的身份、地位非同寻常,尊称他为薛师,不敢直呼其名。就连在朝廷里威风八面的武承嗣、武三思兄弟,也甘心在他面前低三下四,跟奴才似的。
二、太后的“贤内助”
冯小宝开始得宠的时候,也正是武则天向皇帝之位发起最后冲刺的时候。武则天还活着的两个儿子,李哲已经被她废为庐陵王,发配到房州囚禁起来了,李旦虽然名义上还是皇帝,但是也被软禁在宫里,政务上一点都插不上手。所有反对她当皇帝的人,武则天都有信心搞定。人,她是能摆平的,但是当皇帝需要天命所归,怎么摆平这个天呢?这时候,冯小宝被派上用场了。整个朝廷里,没有谁比他和太后的心贴得更近,太后的事业就是他的事业。谁也别把他仅仅看成一个男宠,他也要有所作为,为太后排忧解难,当太后的“贤内助”。怎么才能当好“贤内助”呢?冯小宝做了三件大事。
第一件是建明堂。我们讲过,明堂是儒家经典所记载的天子布政之所,非常神圣。武则天要把明堂建起来,以证明她统治的合法性。这个大工程的主持人就是冯小宝。让一个男宠去主持修建儒家圣物真够离经叛道的,但是,武则天用人眼光一向准确,冯小宝果真不负重托,不到一年就把明堂修成了。新修的明堂宏伟壮丽,有大概三十层楼那么高,起名叫万象神宫,武则天在那里祭天、祭祖,接受百官朝贺,大大出了一把风头。更加绝妙的是,冯小宝还在明堂背后修建了一座天堂,贮存佛像,遮风挡雨。这个佛像有多大呢?据说一个小指头就能装好几十个人,所以天堂盖得极其高大壮丽,一共五层,才到第三层就已经比明堂还要高了。武则天为什么要修建这么宏伟的天堂呢?一方面是因为冯小宝的宗教情结,另一方面,恐怕还是武则天此时想要利用佛教为自己当皇帝服务。
冯小宝做的第二件大事,就是在佛教经典中找到了能支持武则天当皇帝的理论。我们前面讲过,经过刻苦攻关,以冯小宝为首的和尚终于在浩如烟海的佛经里找到了一部《大云经》,经里记载女主统治国家,最后又成佛。这就名正言顺地为武则天当皇帝提供了经典依据。但是,冯小宝并没有止步,为了普及《大云经》,他又带领一帮和尚炮制了解释经典的《大云经疏》,用通俗易懂的语言把晦涩的经文加以演绎阐发,并和当时流行的弥勒信仰结合起来,称唐室衰微,太后就是弥勒下生,必定取代唐朝的统治。武则天当皇帝的理论难题解决了,冯小宝也因此顺理成章地成为武周建国的大功臣,官拜正三品的左威卫大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