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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用来比喻爱情的。”
秦招娣假装惊讶地说:“是吗,这我真不知道。我还以为说的是知音。”
“中国人含蓄内敛,心里想的,从不直说。”
郑朝山走回办公桌前,拿出一个药方递给秦招娣,说道:“我这有个驱寒的药方你拿去试试。你身上寒气太重,所谓寒土不生,将来会影响生育。”
秦招娣很吃惊:“这您是怎么看出来的?”
郑朝山露出谜之微笑:“我身上寒气也重,久病成医。这个起码能让你在经期的时候,那种山呼海啸疼得死去活来的感觉轻一些。”
秦招娣收起药方,看到郑朝山桌子上的听诊器,露出很是好奇的样子:“这个,我能试试吗?”
“当然可以。”
秦招娣带上听诊器,看到郑朝山比画着自己的胸口:“来吧。”
于是,她把听诊器放到郑朝山的胸口上听着。
“听到什么了?”
“心跳好快啊,声音好大。”
郑朝山脱下白大褂给秦招娣穿上,说:“所有的行头都要配齐。”
郑朝山又从白大褂口袋里拿出一副白口罩,帮秦招娣戴上,他看了看,说道:“现在,完美了。”
郑朝山看着戴着口罩的秦招娣,眼前刹那间闪现出一个雪花纷纷的冰湖,在湖边,一个国军中尉,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勘验尸体。
郑朝山看着秦招娣微笑道:“真像。”
秦招娣有点奇怪,随口问道:“像什么?”
“像医生啊。”
京华百货商场门口,冼怡大步流星地走出来,后面的小丫鬟拎着大包小包跟着。
“小姐,你等等我啊。平时不出门,一出门买这么多东西。”
冼怡焦急地说:“快点,叫我爹发现就不得了了。这都是给朝阳大哥买的,上次他来时,我看他衬衣袖口都是破的,肯定受了不少苦。”
冼怡挥手,旁边的一辆黄包车跑了过来。她上了黄包车,刚坐稳,黄包车就开始飞奔。
冼怡大惊,站起来大喊大叫。旁边有个人蹿出来,飞身上了黄包车,一把将冼怡按在了车里,随后拉上了车篷。
小丫鬟吓得手里的包裹掉在了地上,嘴巴张得大大的:“老爷会打死我的。”
鼓楼附近的一个胡同里,齐拉拉正蹲在地上看着放了炮的自行车轮胎骂街:“死瘪子,从保定骑到北平都没坏,偏偏这会儿坏了。”
自行车的车胎瘪了,脚镫子也掉了,齐拉拉气哼哼地把车推倒在墙上。他转身看到七八个人护着一辆黄包车跑来,每个人都毛巾蒙面。
齐拉拉迎上前去:“几位爷,打听个道……”
话还没说完,他就被领头的黑胖子一掌推到一边。
齐拉拉撞到墙上,疼得龇牙咧嘴。他看到每个人都穿着一件坎肩,后背上写着:“大平号。”
黄包车从齐拉拉面前经过的时候,车帘突然被掀开,露出一个女孩被堵住了嘴的脸。那女孩在拼命挣扎,但很快被人按回了车里。
齐拉拉悄悄跟了上去。
黄包车来到一个十分偏僻的胡同里的旧宅子门前。黑胖子在门上敲着暗号,大门很快打开了。几个人把冼怡驾进了院子,黄包车被随手放到边上。
齐拉拉溜了过来,在离大院不远的地方来回转圈,想着怎么能混进去,最后他咬牙下定了决心:“死瘪子,赌一把!”
郑朝阳接到报警,带着郝平川在胡同里顺着车辙和脚印追。追着追着他们发现车辙和脚印都没有了。
几个警员陆续过来报告,说没有发现踪迹。
郝平川说:“小丫鬟看到了黄包车的车号。我们沿途询问一下,一定有人看到过这辆黄包车。”
郑朝阳摇摇头说:“这伙儿绑匪手法干净利索,很专业,黄包车这么显眼的交通工具一定会被中途换掉。找到也不会有直接线索。”
一个警员跑过来报告说,有人看到黄包车经过果子巷往西豁口去了。
郝平川要去追,但被郑朝阳一把拦住,他说从劫持到现在已经过去半小时了,绑匪不会还用同一辆交通工具,这一定是个障眼法,想把我们往别的方向引。还是由果子巷往东逆向查找,那边胡同很多,适合藏人,要重点查那些没人住的老宅。
郝平川想想觉得心里不踏实,还是去追黄包车。不等郑朝阳交代完,他转身就走了。
果子巷以西有一处荒废的王府跨院,十分破败,没人居住。
一个蒙着脸的打手走过来,齐拉拉猛地蹿出,一棍子打在他的后脑上。打手摔倒在地,齐拉拉火速换上他的衣服,往后院摸了过去。
后院的一间破屋子里,冼怡被绑在一张椅子上。
对面的黑胖子蒙着脸,眼睛里凶光毕露,他用嘶哑的声音问道:“知道我是谁吗?”
冼怡战战兢兢地回答:“知道。”
黑胖子顿时傻眼了:“那我是谁?”
冼怡老实答道:“您是青龙桥的黑旋风大爷。”
黑胖子怒了:“我蒙这么严实你还能认出我?!”
冼怡示意道:“不是脸,是身上。”
黑胖子开始四下察看,但什么也没发现:“怎么了?你看见什么了?”
黑胖子转身看到身边的一个兄弟穿着一件蓝布坎肩,坎肩的后背上写着“大平号”三个大字。
冼怡解释道:“‘大平号’是您的买卖,我爹常说大平号的黑驴……”
黑胖子转身,抓住穿坎肩儿的伙计就是一顿揍。
黑胖子长叹道:“一群蠢驴笨蛋!出门抢劫还穿有字的衣裳,你们他妈的怎么不竖杆旗呢?”
只是,黑胖子没注意到自己也穿着同样的蓝布坎肩。
他一把扯下脸上蒙的毛巾:“这东西戴着憋气,都摘了吧,人家都认出咱了。”
其他几个人也都摘了毛巾,只有一个人没摘,那就是齐拉拉。
黑胖子不解:“耗子,你干吗?”
齐拉拉使劲咳嗽,声音有些嘶哑:“我还是戴着吧。”
黑胖子不再理他,转身对冼怡说:“冼大小姐,混江湖不祸及妻儿,可你爸爸太不局气,我儿子死了还扛着黑吃黑的帽子。今天叫你来也没别的,拿你当个鱼虫儿,钓你爸爸来说道说道。说明了,我亲自送你回家;说不明我也送你回家,不过是回姥姥家。别指望有谁会来救你,我们办事从来滴水不漏。”
郝平川带着几个人来到荒宅外面,一个当地的旧警察跟在后面。
荒宅外停着一辆黄包车,看车号正是绑架冼怡用的黄包车。
郝平川看着车很是不解:“就这么大张旗鼓地扔在大街上,是什么路数?”
旧警察说道:“这宅子原来是醇亲王的花园,废了好几十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