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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1年2月21日,星期三鲁昂,布夫勒伊城堡小礼拜堂
去年12月的时候,弗勒尔和加布里埃尔收到了消息,贞德被囚禁在鲁昂城堡的一座塔楼里。当然,他们立即赶赴鲁昂,两人在一座破败的旧旅馆里找到工作寄宿下来。他们竭尽所能,密切关注着贞德这场苦难的进展。他们结交了几位士兵,甚至还有几位常来酒馆的教士,灌下几杯美酒之后,这些人就会开口讲述关于贞德的消息。加布里埃尔从未像现在这样祈祷过。他祈祷贞德的声音能够触动那些掌握着她命运的人,触动他们的心灵。
城堡小礼拜堂人山人海,拥挤不堪。加布里埃尔尽力保证弗勒尔也能看清审判的情况,毕竟她和贞德一样只有五尺两寸高。至少,在这个位置他们能够听清台上说的话。
大约有四十位法庭成员到场,全都是学者——神学或者教会法的博士和学士,还有一些是民法的专家。他听说其中有一个在这两方面都很精通。皮埃尔·科雄主教,还有博韦教区起诉人的头领让·迪斯蒂韦同他们坐在一起,这两人是正式的法官。
加布里埃尔听说贞德在监禁期间受到的待遇很糟糕。他听到各种传闻,从她睡觉的时候有人监视,到他们用脚镣甚至是牢笼锁住她的脖子、手和脚,免得她试图逃跑。
人群中响起一阵窃窃私语,随后又是各种低声谩骂。弗勒尔攥着贞德在默伦交给她的小袋子,当时少女的声音告诉她她即将被敌人俘虏。就像贞德以前一样,弗勒尔现在一直把袋子挂在她的脖子上。它似乎能给她带来些许安慰。
“加布里埃尔?那是她吗?”弗勒尔问道。
一时间,眼前的一切让加布里埃尔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贞德的手脚上都上了锁链。她穿着一件女装,这衣服粗制滥造,又脏又破,他卷曲的黑发已经披到了肩上。她很瘦,非常瘦,而且面色苍白,肌肉萎靡,原本健康的肤色也被接近一年的囚禁榨得干干净净。
“是她。”他感到口干舌燥。有很长一段时间,他甚至无法专心理清这些唠唠叨叨描述审判过程的声音是什么意思。他没法把眼睛从贞德身上移开,她是那么瘦,那么苍白,却依然叛逆地抬起了她的下巴。
最后,质询开始了。科雄看上去六十出头,个子很高,瘦骨嶙峋,仪表堂堂。他走到贞德坐的地方,贞德的镣铐把她锁在了一张长凳上。科雄耸立在她身前,命令道:“发誓,无论我们问到你什么问题,你都要说出相关真相。”
“对于我的父亲、母亲,还有我踏上前往法国中心的道路之后我所做的一切,我很乐意发誓。”她的声音清晰响亮,监禁并没有磨灭她的精神,“但我绝不会透露上帝给我的那些启示,让你们去反对我的国王查理。”
还有我,加布里埃尔心想。不过他知道对于贞德来说,他是不能被“算进去”的。他是她的影子,是留在她身边见证的人,她的声音如是说。
“哪怕你们要砍掉我的脑袋,我也绝不会透露。”贞德继续道。她很固执,也很强大。即便看见迪斯蒂韦的表情变得阴沉无比,而科雄也发起了脾气,加布里埃尔还是觉得很高兴。
质询持续了好几个小时。不仅是科雄,特别法庭的每一个人都提了问题。经常有好几位教士同时说话,他们不停地用各种问题轰炸贞德,她不得不一再恳求他们一次只问一个问题。这些问题似乎也非常随意。前一刻科雄还在问贞德查理在兰斯的圣餐礼,接下来他又问她是否在淑女树见到过小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