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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说,这哪成。”我推托道,“哪用得上什么抵押,咱们别废话了。我很乐意借钱给你,这会儿我身上就有现金,刚巧今天上午取的。”
我掏出钱递过去。那位弟弟摇摇头。
“伍斯特先生,”他说,“我们很感激你慷慨大度,你这么信任我们,我们很感动。但我们不能接受。”
“西德尼是想说——”那位小姐接口,“说到底,你其实对我们一无所知。你不能平白借钱给两个陌生人,一点抵押都不要。你自然是公事公办的,这我早就想过,否则也根本不敢来求你帮忙。”
“要是把珍珠拿到——咳,当地的Mont de Pieté<a id="noteBack_2" href="#note_2">[2]</a>作抵押,想必你也明白,我们自然做不出来。”弟弟接着说。
“还烦请你写张收据给我,出于形式礼节——”
“哦,行啊!”
我写好收据递给她,多少觉得自己是个大傻子。
“给你。”我说。
她接过字条,塞进手袋里,又一把抓过钱递给西德尼,然后,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冲过来吻了我一下,然后就拔腿走了。
不得不说,我震惊了。这也太突然、太意外了。我是说,像她这种姑娘,娴静端庄什么的——怎么也想不到她还会主动吻人家。我眼前一片雾蒙蒙的,恍惚见到吉夫斯从背景处浮现出来,正帮那弟弟穿外衣。我记得当时胡乱想,人怎么受得了把自己套进这种玩意儿呢?与其说是件衣服,不如说是麻袋还差不多。他穿好后走过来握住我的手。
“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才好,伍斯特先生!”
“哎,别客气。”
“你挽救了我的名誉。无论男人女人,我的好主,”他相当激动地按摩着脑瓜,“名誉是他们灵魂里面最切身的珍宝。谁偷窃我的钱囊,不过偷窃到一些废物,它只是从我的手里转到他的手里,而它也曾做过千万人的奴隶。可是谁偷去了我的名誉,那么他虽然并不因此而富足,我却因为失去它而成为赤贫了<a id="noteBack_3" href="#note_3">[3]</a>。我打心底里感谢你。晚安,伍斯特先生。”
“晚安,老伙计。”我说。
门关上了,我冲吉夫斯眨了眨眼。“这事怪可怜的,吉夫斯。”我说。
“是,少爷。”
“还好我手头有现钱。”
“这——呃——是,少爷。”
“听你好像不大赞同。”
“我无权批评少爷的做法,不过冒昧说一句,我认为少爷不免有些冲动。”
“什么,你是说借钱?”
“是,少爷。法国这些流行的温泉胜地吸引了不少鼠窃狗偷之徒,这是尽人皆知的。”
这么说可有点不公道。
“听着,吉夫斯。”我说,“我一般都不介意,不过要是你对人家堂堂的神职人员也出言不什么来着——”
“也许是我疑心过重,少爷。总之,类似的伎俩我见过不少。来少爷手下做事之前,我在弗雷德里克·拉内拉赫勋爵府上当差,勋爵就曾为一个巧妙的骗局所害,我想那个骗子绰号是‘泥鳅鱼西尼’。他在蒙特卡洛和我们不期而遇,当时身边还有一个女性从犯。”
“我不想打断你追思往事,吉夫斯。”我冷冷地说,“不过你根本是胡说。我这事哪能有什么猫腻?人家不是留下了珍珠吗?所以嘛,说话前要考虑清楚。好了,你最好跑一趟前台,把东西送到酒店保险柜放好。”我打开首饰盒,“哎呀,天哪!”
这见鬼的盒子里空空如也!
“哎哟,神哪!”我惊呆了,“可别说,难不成我还真被人下了套了!”
“正是,少爷。这场骗局和刚才所说的弗雷德里克勋爵的遭遇如出一辙。趁那位女性同伙感激地拥抱勋爵时,‘泥鳅鱼西尼’用另一只首饰盒偷天换日,由此一并带走了珠宝、现金和收据。之后,他凭借收据向勋爵索要珍珠,勋爵遍寻不着之下,只好支付高昂的赔偿。这个圈套虽然简单,却屡试不爽。”
我好像踩漏了一级台阶,猛的一个惊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