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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伯弟,你还是来了?”
“是啊,我还是来了。瞧,近在眼前。我说,好像叫我赶上了一场特别有朝气的晚宴。这些都是什么人啊?”
“哦,都是周围的邻居。大部分你都认识。你认得威利斯上校、斯宾塞一家——”
“当然。还有老赫彭斯托尔。斯宾塞夫人旁边那位牧师是谁?”
“海沃德先生,下宾利的牧师。”
“今天的牧师还真多呀。嘿,威利斯夫人旁边不也是?”
“那是贝茨先生,赫彭斯托尔先生的侄子。他在伊顿当助教,暑期来这边过,给山边甘德尔的教区长斯佩提格先生当临时代理。”
“我就说他面熟。我在牛津念大一的时候他大四,很有血性,进了赛艇校队什么的。”我又环顾了一圈,这回看到了炳哥。
“啊,他在那儿。”我说,“好家伙。”
“谁?”
“炳哥·利透,我铁哥们。就是你弟弟的家教,知道吧?”
“天呀!他是你的朋友?”
“可不!有一辈子的交情。”
“那你告诉我,伯弟,他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脑子有问题?”
“不单是因为他是你朋友。我是说他举止怪异。”
“什么意思?”
“这,他看我的眼神可怪呢。”
“怪?怎么怪法?学来看看。”
“当着这么多人,我怎么学呀。”
“没问题,我用餐巾挡着。”
“那好吧。快点。看!”
考虑到她只有一秒半的时间准备,我得承认,她学得还真是有模有样。她嘴一张,眼睛一瞪,下巴歪向一边,努力装出消化不良的呆瓜表情,所以我一看这症状就明白了。“哦,没事。”我说,“不用担心。他就是爱上你罢了。”
“爱上我?别胡说了。”
“亲爱的老朋友,你是不了解炳哥。是个人他就能爱。”
“多谢夸奖!”
“哦,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知道的。他为你着迷我也不奇怪。想当初我不也爱过你吗?”
“爱过?啊!这么说现在只剩下一堆冷灰了?伯弟,你今天晚上口齿可不大伶俐呀。”
“这,我的好姑奶奶,见鬼,我当初跟你求婚,你可是一口回绝,还差点笑没气了——”
“嗨,我又不怪你,自然是双方都有问题啦。他挺帅的,是吧?”
“帅?炳哥?炳哥帅吗?嘿,我说,别闹了!”
“我是说,和某些人相比。”辛西娅说。
吃过饭,威克哈默斯利夫人示意女士们先撤,她们很本分地一哄而散。我一直没找到机会和炳哥说话,后来在起居室也没见着他人,不过最终总算叫我在卧室里逮到了他。只见他双腿搭在床栏上躺着,吸着烟袋,身边还摆着一本笔记本。
“嗨,滑稽鬼。”我说。
“嗨,伯弟。”他显得闷闷不乐、心不在焉的。
“想不到你跑这儿来了。看来是古德伍德狂欢节以后你叔叔断了你的生活费,所以你只好接了家教的活儿,免得食不果腹?”
“不错。”炳哥生硬地回答。
“那,你也该跟大伙说一声啊。”
他脸色一沉,眉头一皱。
“我就是不想叫他们知道,我只想偷偷躲起来,谁也不见。伯弟,这几个星期里我很不好受。阳光不再普照——”
“奇怪了。伦敦天天大晴天。”
“鸟儿不再歌唱——”
“什么鸟儿?”
“什么鸟儿,有什么鬼关系?”炳哥挺粗暴地说,“随便什么鸟儿。附近的鸟儿。你以为我叫得出人家小名还是怎么着?跟你说,伯弟,头几天我心如刀割,刀割呀。”
“什么割的?”我完全摸不着头脑。
“夏绿蒂见利忘义,麻木无情。”
“哦,啊!”我目睹炳哥无数次恋爱失败,差点忘了古德伍德一役还牵涉了一个姑娘。可不是!夏绿蒂·科黛·罗博瑟姆是也。我想起来了,她甩下炳哥,跟巴特同志跑了。
“我饱受煎熬啊。不过,最近呢,呃,算是振作了一点。告诉我,伯弟,你怎么会来这儿?我没想到你也认识这家人。”
“我?嗨,我打小就认识他们了。”
炳哥“砰”的一声撂下双腿。
“你是说,你一直认得辛西娅小姐?”
“可不!我们认识那会儿她七岁还不到呢。”
“老天!”炳哥望着我,好像觉得我很了不起,这种情况还是头一遭。他呛了一口烟。“我爱她,伯弟。”他咳嗽够了开腔道。
“是啊,她人很不错,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