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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问题是,长城以北的大草原,从兴安岭以西到阿尔泰山东麓,面积是以几百万平方公里计的,跨越好几个经度,西边干旱,东方可能大雨,地理形态复杂,河流、高山、戈壁、谷地夹杂其间,更何况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撒盐就更不可能了……
但烧不了草原,还烧不了一座山么?
火焰最初只是零星的,渐渐开始在枯萎的落叶杂枝上蔓延开来,跳跃着攀上笔直的杨树,让惨白的桦树皮在烈焰中爆开火花,将不知生长几百年的针叶林炙烤出沸腾的树脂,更是火上浇油。
等到人为纵火数个时辰后,夜幕降临,姑衍山脉靠近单于庭的圣山峰已成一片火场,到处都是焰色明光,西风吹过,树冠上沾满火苗的森林在微微抖动,无数鹿、羊、兔、狐在疯狂奔逃,然后被等在外面的汉军一网打尽,补充口粮。
匈奴腹地好似被任弘竖起了一根巨大的火炬!数十里外都能看到光芒,但在汉军眼中,这便是一场大型的篝火联欢。
而到了次日,火势没有丝毫减弱的趋势,反而愈燃愈烈,今日风较小,升腾的浓烟汇聚成一座巨大的蘑菇云,高千丈,遮蔽了三分之一的天空,这下,即便在百里开外的余吾水以北也能看到。
那些没有离开的匈奴人,看着燃烧的姑衍山,皆拜倒在地,痛哭流涕,起身后,便赶着牛羊,躲得更远。
这一天,匈奴人的天神死了。
北海将军如同钻进嫂子腹中的孙猴子,各种撒欢搅得匈奴大本营天翻地覆,阵仗可比卫青烧龙城、烧赵信城大多了。
但让任弘失望的是,本该徘徊在余吾水、郅居水的匈奴主力,却没有被这激将法激怒,大单于挥师前来会战,赵汉儿和张千秋以偏师巡视百里开外,至余吾水,却只抓到了一些零星的牧民,说单于大军二十多天前就往西方走了。
甘延寿皱眉:“单于莫非是去寻找赵老将军的中路军决战?”
是那就好了,在长安料敌庙算时,大汉的将军们吸取前几次战争汉军多路进击,却未能形成优势兵力,加上行动迟缓,失去作战突然性,给了匈奴以充分准备的时间,屡屡受挫或无功而返的教训,只分三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