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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然见那边是一个公主,又听说要去跟人家照相,一边走一边问:“这行吗?这行吗?”
尽管文革期间浩然一度红透半边天,成为八亿人口的大国中仅有的一名“作家”,人却是公认的老诚人。因为两年前心血管出现过一次麻烦,这次出来又挂着一个团长的衔儿,越发小心得让人发笑。我故意逗他,揽着他的胳膊只顾向前走,钮保国也只是笑谈迷地说了两声:“没事,没事。”
来到花坛前,浩然越发没了主意,一股劲儿地嘟哝:“你们两个、你们两个,这能行吗?能行吗?……”
“行,当然行,人家这是……”
见浩然认了真,我们正要解释,娱人小姐却迎上前来,跟我们打起了招呼:“你好!”
她说的是汉语,音正腔圆,还带着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甜蜜感。那使我们好不惊讶兴奋。好莱坞接待的是五洲宾朋,每天不知有多少游客、说着不知多少种语言。娱人小姐凭着我们的几句私语便认定我们是中国人,并且用汉语跟我们打起招呼,实在是一件出乎想象的事儿。这使我和钮保国受到了鼓舞,也使浩然满肚子的疑虑打消了一半。
“很好,很好。”听说要照相,娱人小姐坐到花坛上,搂着我和钮保国的肩膀,留下了几张亲热温馨的倩影。
接下轮到浩然了。不知因为疑虑未消还是因为单独与这样一位年轻漂亮的外国“公主”合影,浩然还是一副忐忑不安手忙脚乱的样子。“公主”却笑着,一边搂着浩然的肩膀让他坐到身旁,一边吐出了三个惊心动魄的字:“我、爱、你!”
浩然的脸刷地成了一块红绸子,我和钮保国却乐得大笑起来。好莱坞真是一个让人忘情的地方啊!
赵王爷我要啦
论年龄,北京作家赵大年是访问团中的老大。一次闲聊,说起他是旗人,祖上属于正黄旗一脉,很有一点身世地位,我就随口送了一个“赵王爷”的雅号给他。
没想得到了认同,于是一路上大家就赵王爷赵王爷地叫开了。
赵王爷六十三岁,一头银灰色的秀发,一副魁梧的身材,再穿起一件花色短杉,确是另有一番气度风范。但无论赵王爷本人还是我们大家谁也没有想到,他竟成了访问团中的“白马王子”,成了美国女性眼里的“热点人物”。
美国女性与中国女性的不同,我是从一位老乡身上体会到的。到达美国的第二天,北加州华人写作协会为我们举行了一次晚餐会,会上一位女性跟我攀起了老乡。她叫张金翼,祖籍山东,早年跟随父母去的台湾,而后由台湾来到美国,成了美国公民。异国述乡情,双方自然亲近了不少。餐会结束,在送我们回住处的路上,她提出能不能送一本我的“大作”给她欣赏欣赏,我就答应了。送书总得签名,签什么好呢?想想她五十几岁,年龄比我大,而且有一个同乡的亲情在里面,使随手写了“金翼大姐赐教”几个字。没想这一来出了麻烦,一连几天,她见了我睬也不睬。想想,才知道麻烦出在“大姐”两个字上了,于是赶忙改嘴叫起“张小组”。而那也果然灵验,张小组立时也便笑脸相向了。
张小姐是个极有个性的人,据说读过《白鹿原》后一次见到陈忠实,她满心想的就是上去搂住人家亲几口,只可惜没能如愿。这次见到老作家从维熙,她又是佩服得不行,硬是与另一位王小姐一起,搂着从维熙在人家脸上亲了几口。而那确乎让从维熙“美”了好一阵子。
朝夕相处总断不了要议论点什么,赵王爷经赏便成为议论的话题。一次一位女导游眼巴巴的望着赵王爷,对我说:“你们那位赵先生好风度喔!”另一次,一位年轻娇小的女诗人当着大家的面儿对赵王爷说:“你好性感啊!”一位年轻女性说出这种话,难免会使人尴尬。好在大家都装做没听见,赵王爷也只是嘴角闪过一丝高深莫测的微笑便放过了。
没有想到的是,张小姐对赵王爷同样怀着一腔“真情”。
好象是去USC即加州私立大学访问的路上,不知怎么说起要不要留在美国的事儿来,有人盯住翻译小汪,说小汪可以留下,她是女孩子,年轻,英语又好。小汪说别别,那我成什么人了?又有人说××可以留下。××说美国可没有养白痴的,我留下连饭也没处吃去。又有人说××应该留下!××说你才应该留下呢!
如此等等乱成一糟。后来轮到了我,因为一路上我与赵王爷经常以打嘴仗为乐,便说:“别人都是假的,只有赵王爷留下才是正路。”
赵王爷自然不领这个情,反驳说:“我这么大岁数没人要了,要是你吗……”
没等他把话说完,一直埋头开车的张小姐忽然回过头,把手一扬道:“赵王爷我要啦!赵王爷我要啦!”
迪斯尼之夜的迷茫
美国中国,写起来是四个字,说起来是分居地球东西的两个大国,但两者之间的差异,实在不是用距离和数字说明的了的。
洛杉矶之被称为世界文化城市,首先是好莱坞,其次就是迪斯尼乐园了。在迪斯尼乐园,你可以乘坐海盗船亲身感受惊心动魄的海战,可以进入魔鬼城目睹群魔乱舞的情景,也可以进入幻想世界,与众多童话人物起舞高歌……惊险、刺激、过瘾,但无论形式还是内容,你面对的都是一个绝对陌生的世界,绝对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世界。
迪斯尼乐园的化妆游行每隔两小时进行一次,很受游人欢迎,而晚上的焰火游行据说更加美妙绝伦。因此那天参观游览过一通之后,我们吃了一点东西,便专心等待着夜晚的来临。
游行是在中心大道上进行的。当夜幕降临,天空中升起过几簇焰火,远远地驶来了一支车队。说车队是因为在运动,车的影子是压根儿看不出一点来的。车上展示和表演的全是一个个经过精心妆点的“故事”。那些“故事”不用说都是人们熟知的,有的来自于民间传说,有的来自于童话,有的来自于文学作品。“故事”的主人公由此也五光十色,有公主、小丑,有英雄、侠客,有唐老鸭、米老鼠,也有魔鬼、小丑等等。他们一律扮做“故事”中的模样,车上车下惟妙惟肖地做着表演。乐声交替,灯火辉映,连起一条绵延不绝的彩色河流。围观的人很多,一个“故事”开过来,响起一片欢呼;又一个“故事”开过来,又响起一片欢呼。尤其是那些孩子们,更是雷鸣雀跃、如醉如痴。
然而我们,我们这些来自于大洋彼岸的人们却跟瞎眼骡子似的,除了满眼的花红柳绿、热热闹闹,什么也不明白,什么也看不出来。
的确,我们知道我们的孙猴子、猪八戒,知道哪吒、小红孩,知道贾宝玉、林黛玉,哪里知道这些西方世界中的故事和人物?而这些故事和人物,是自孩童时代便进入人们的生活和心灵中的,一代一代的人们也正是吮吸着这些人物和故事所给予的营养——智慧、好恶、美丑……长大成人和走向生活的呢!
文化!那一刻,我明白了东西方真正的差异在哪儿,明白了中国人与美国人的差异有多大。
山顶上的日本酒楼
据说美国人最恨的一是日本人一是台湾人。台湾人是近年新出现的角色,恨归恨,还没有达到太深的地步。日本人则不同,那是被恨了多年,入了心入了骨的。
那原因并不在于偷袭珍珠港时几乎毁了人家的太平洋舰队,二次大战中双方进行了几百上千次你死我活的拼杀,而是日本人仗着手里有钱,大包小包搜刮和席卷入家的东西不说,还把手伸进人家国门,肆无忌惮地买工厂、买大楼、买地皮……只差没有把人家的白宫和五角大楼买走了。事情似乎也确乎如此,迪斯尼乐园是美国人的骄傲,如今相当大的一部分产权却落到日本人手里。洛克菲勒中心是当今世界上唯一可以跟联合国一样挂多国国旗的地方,也成了日本人的囊中之物。这也就怪不得美国人的那个“恨”了。
但恨是藏在心里的,嘴上说起来则是另外一番道理:“地方反正是美国的,买走了也带不走。把日本人的钱拿过来干点别的不更好吗?”
话是这么说,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恨还当不了恨:这些日本人可真是!哼!
这些日本人可真是……
那次为了观赏洛杉矶的夜景,主人把我们送上洛杉矶市内的一座山顶。洛杉矶是地震区,高楼少市区大,市区内的小山也有几座,但这一座据介绍是置高点,是可以俯瞰全城的。果然,汽车盘旋而上,来到雄居山巅的酒楼下时,整个洛杉矶市区便尽收眼底了。
酒楼很大,龙檐鳞角一派东方气韵,更加一溜几十层宽平舒展的石阶排铺直上,很有点琼楼入云、仙阁凌霄的味道。把酒楼建在这种地方,可说是把地利天时占尽了,生意也就可想而知。
“好地方!好气派!”大家一阵赞叹感慨。
赏着夜景,无意中我发现酒楼中进进出出的日本人特别多,一问才知道,老板竟然又是日本人,竟然又是凭着大把的票子从美国人手里生生夺过去重建的;不单挣了大钱,如今还成了洛杉矶的日本人和来洛杉矶的日本人欢庆聚会的场所。
作为美国的第二大城市和西海岸的第一大城市,洛杉矶的置高点,洛杉矶最为风光的地方竟然握在日本人手里。不要说美国人,连我们这些“第三者”,心里也隐隐地生出一丝辛辣和苦涩来了。
洛杉矶的华人作家
既然是作家访问团,总断不了要访问作家。因为主人是南加州华人写作协会的诸位先生女士,与加州尤其是洛杉矶的华人作家交流接触,便成了必不可少的一项活动。
洛杉矶的华人作家主要由两部分人组成,一部分是五六十年代从台湾、香港等海外地区去的,另一部分是改革开放以后从中国大陆去的。中国大陆去的原本档次比较高,但时间短,脚跟没有站稳,眼下大多忙于生计。用洛杉矶总领事馆官员的话说,就是“在国内时除了创作什么都不干,到美国后是除了创作什么都干”。也许由于原本同生一片故土的缘故,从大陆来的作家对于我们的到来仍然报着更多的热情。一位在餐馆打工的青年诗人利用休息时间,开着一辆破得不能再破的汽车陪同我们参观了汉亭顿图书馆。一次座谈会后,一位女作家连夜打电话告诫我们需要注意的一些情况……何晓鲁是南京军区的女作家,一部《元帅外交家》使其红极一时,曾经作为中央电视台的特邀记者,专程到美国采访了当时的国务卿基辛格。她来美国已经几年,嫁了一个地地道道的美国丈夫,但至今靠打工为生:今天给这个写点什么,明天给那个编点什么。一次开着自己的汽车送我们外出,天气并不多热,可空调开到极限,还是把我们弄了一身大汗。“咱是美国的穷人,是社会最底层的最普通的老百姓。”何晓鲁这样描绘自己目前的处境。
从台湾、香港或者海外其他地方去的作家也有两种,一种是用英语写作的,一种用汉语写作的。美国是英语世界,不会用英语写作就不可能打入主流社会,不可能在主流文学中占有一席之地。尽管於梨华、聂华玲等在中国大陆和台湾、香港颇有名声,在美国却鲜为人知。在几年前的一次例行的中美作家会议上,有人问起於梨华、聂华玲等人的创作水推,中方团长邓友梅回答了一句“相当不错”,没想引起了一场轰堂大笑——人家对华文作家压根儿就没有瞧进眼里去。而英语偏偏丰富得很、复杂得很,外来的人要达到从事文学创作的水平可说是难乎其难。这客观上把美国的华人作家圈进了一片小天地。但在洛杉矶我们确乎见到了一位用英语写作的华人作家。他叫黎锦阳,来美国时只有七八岁,是靠在街头吃二十五美分一碗的面条长大的。他出版的十一本书都是用英语写的,写的却都是中国人的故事。四十几年前写的一个剧本,至今还因为有人上演时而收到汇票(稿酬),日子自然也就过得优哉游哉。只是他的作品翻译成中文的很少,对于他,我们反倒陌生得不行。
洛杉矶的华文作家大多从事别的职业,只把写作当做一种业余爱好。真正以写作为生或者以写作为职业的只有一个人,就是肖逸。肖逸六十岁冒头,白白净净,看上去不过四十几岁的祥子,据说已经出版了一百多部武侠小说。在科技高度发达、电脑早已普及的美国,他的写作手段至今还是古典式的:一叠稿纸一支钢笔而已。不过写完之后用的却是现代化的电传——美国没有中文出版机构,他的书仍然要拿到中国大陆或者台湾、香港、新加坡去出,他的读者也主要在那里。跨越国界地界的写作出版,使他的书得以自由流传,但也使他遇到了不少版权方面的麻烦。在西来寺的一次聚会上讲起版权受侵的情形他义愤填膺,讲起目前的处境他连呼穷得不行,穷得让人可怜,可会后到他家中一看,一座花园洋房,两部高档汽车,院内与亭廊相接的是一个偌大的游泳池。那一时成了我们这些来自大陆的“骄子”们感慨议论的“热点”话题。
还值得一提的是南加州华人写作协会副会长周腓力。第一次见面他给予我的印象就特别深。别人的名片上排的都是一溜光彩耀目的头衔,他的名片上只有六个字:出卖小说的人。据介绍他是洛杉矶华人作家中文学素养最高、作品档次最高的一位,在当地华人中颇负盛名。但他很穷,靠老婆开的一个铺子为生——铺子也相当可怜,只卖一些日常用品。他的作品,许多都是一边替老婆看铺子,一边靠在椅子上写出来的。在我们来访的几天里,作为主人,他还不得不几次请假回去替老婆看铺子。对于他的小说大家都颇有兴趣,几次表示希望能够找一本“欣赏欣赏”。可直到未了也没能如愿:他的小说从来是只出售不送人的——这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出卖小说的人”呢。
从印第安人小路走来
飞机降临美国,从空中看得最清楚的就是叠印于山峰原野之上的白白的、蜿延崎岖的小路。有人告诉说,那就是有名的印第安人小路。下飞机后,汽车驶上宽阔笔直的高速公路,所谓的印第安小路立时便从面前消失了。
也就在出了机场,行驶在通向市区的高速公路上,杨华莎女士问起我们来美国有什么要求时,我说了句“客随主便”,彝族诗人吉狄马加却提出想去参观一下印第安人部落。得到的回答是随着文明的深入,本来意义上的印第安人部落已经很难找到了,古老的印第安民族与高度发达的美国社会差不多已经分不清彼此了。那使吉狄马加蹙眉长叹,也使我们很是惋惜了一番。但那时,无论谁也没有把印第安人小路与具有象征意义的美国的高速公路联系到一起。
把印第安人小路同高速公路拉到一起的是杰米,是在去拉斯维加斯的路上。那时巴司正在沙漠中的高速公路上飞驶,作为亚洲旅游公司的导游,杰米告诉我们说,这里原本是印第安人的领地,印第安人对于美国的贡献至少有两项是无论什么人都抹杀不了的:一项是培育种植了玉米,过去使美国人免受饥馁之苦,如今为美国人创造了大量外汇;另一项就是印第安人小路,那后来成了美国高速公路发展的依据和“蓝图”。
美国的导游是相当活跃的一族,为了吸引游客和博得游客的好感,他们一路上要充分发挥幽默滑稽方面的才能,用许许多多秩事逸闻和笑料来调济气氛。由此,不少事到了他们嘴里就被改变了摸样。高速公路与印第安人小路的说法令人惊讶,但真实成分究竟有多大?是随口编造出来的还是确有什么事实根据?午饭时我有意把疑问提到了杰米面前。
“不,这可不是我发明的。事情肯定不象我说得那样好玩,可绝对是真的,大学的教课书上就是这样写着的。”杰米露出了少有的认真。
美国的高速公路建设计划是在《国防高速公路法》的基础上制定的,从五十年代中期着手实施,到七十年代中期总共耗费了几十亿美元。一上来,计划的制定者们并没有把印第安人小路纳入视野,可勘察着勘察着、规划着规划着,有意无意有形无形总是与印第安人千百年中留下的、遍布于各地的小路同出一轨。于是人们明白了印第安人小路的奥秘和价值。印第安人小路由此也便成了今日四通八达、把整个美国联通一气的高速公路的蓝本。
高速公路是今日美国的骄傲,高速公路加汽车,一向被美国人视为现代文明和个人自由、个人独立的象征。天知道,高速公路竟会与一向被视为野蛮人和原始部落的印第安人有着如此紧密的联系。生活实在是太奇妙了。
爱管闲事的警察
据说美国居民是通过两种形象把城市当做一个整体的,一个是民选的市长,另一个就是穿制服的警察。而制服、徽章、枪支和巡逻车则是警察权威的象征,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事情失去了控制”,人们脑子里出现的第一个求助对象总是警察。
美国的交通实行的是全封闭电子控制系统,所谓“马路橛子”,走遍全国也难得见到一个;凭白无故,要想见一见警察的面儿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只要你违反了交通规则,只要你遇到了麻烦或者拨通了那个专用的电话号码,警察立刻就会出现到你面前。一次晚上,我们随同杨女士去拜访一位朋友,因为朋友那儿没有停车场,汽车停在附近的马路上。那段马路,按规定停车不得超过四十分钟。杨女士一直看着表,可由于意外情况,出去时还是超过了五分钟。事情小得可怜,加之夜深人静又没见到警察的影儿,我们谁也没向心里去。可第二天一早,杨女士就不得不按照送上门儿来的罚单,向联邦政府交纳了四十五美元罚金。
美国的警察无事不管。大到遭了抢劫发生了火灾天灾,小到邻里之间发生了口角,或者下水道堵塞了,花圃没有按时修剪,甚至哪家的女人要生孩子时找不到交通工具了,只要找到警察他都管。初到美国,听人这样说我们总觉得象是天方夜谭。也巧,那天在一位朋友家里,正赶上朋友的一只猫爬到一棵树上下不来了,急得喵喵乱叫。树好高,树枝好细,大家干急没有办法,主人打过一个电话,不多一会儿便来了两名警察。猫被救下了,两位警察水没喝一口,笑咪咪地扬扬手,道一声“OK”便离去了。
天知道,世界上还有这样的警察。
被铐起的新娘
从洛杉矶去大峡谷,途中经过一个被称做鬼镇的地方。鬼镇自然并不真的有鬼,据说那原先是一座银矿,银矿废弃人烟皆无就成了鬼镇。鬼镇后来又成了旅游点。
到鬼镇已是中午。汽车顶着沙漠中的烈日刚刚停稳,车门口就出现了一个相貌魁梧的汉子;他头戴鸭舌帽,足登长简靴,又宽又长的腰带上斜挂着一支手枪,与电影上声名显赫、独来独往的西部牛仔完全一副打扮。不同的是他手里晃着一只银光白亮的手铐子。那给予我的第一个感觉就是这是一位警官,车上肯定有人出了麻烦,闹不好是非要铐走几个不行了。
果然,牛仔模样的警官向车前一站,满脸严竣,目光扫过几扫,立时盯准了第三排上的一对小夫妻;没等车上的人们看清怎么回事儿,咔喳一声,手铐已经扣到那位年轻漂亮的新娘腕上了。新娘一惊、一怔,好象与新郎对视了几眼,便乖乖地、脸上挂着几缕难以理喻的微笑,跟随牛仔警官下车去了。
那对小夫妻是从台湾来的,一路上亲亲密密,是车上最惹人眼红的一对。尤其新娘的那副红红润润的脸蛋,甜甜蜜蜜的大眼睛,招来了男士们数不尽的惊羡和妒忌。可哪想……看着被铐走的新娘,众人一片哗然,我心里也不觉掠过一阵惊诧和婉惜。
因为要填饱肚子,因为要去鬼镇已经足有几百年的小街上去观光游览,因为接下还要继续赶路,大家一阵惊讶之后也就丢下了。可当重新登上巴司时,我意外地发现,那位被铐走的新娘,正安祥地偎在新郎身边吸着可口可乐。我好不疑惑,连忙上前询问,得到的回答是那牛仔模样的警官是由当地旅游部门的人扮演的,方才的一幕,仅仅是为了让游客能够亲身领略一番西部风情。
吁!多亏新娘是个见过世面的人,要是换上别人岂不……
带血的牛肉片
住在希尔顿吃在麦当劳,这似乎已经成了常识。从洛杉矶到纽约、华盛顿,麦当劳如影随形,无时不跟在我们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