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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爸来之前,老板没理过我。好像看不到我似的,一直在后厨推窗后边忙活。
“你都点粉啦?”老爸来了,看了我一眼我又往店里瞟了一眼。“我没有钱,零花钱你还没给我呢。”我向他伸出了手,看着他笑。“一边去,给你零花钱你也不够点。”他打趣道。然后走向了店里,我起身跟在他的后面。
“你好,要两碗米粉,碎肉的,一碗二两一碗三两。”老爸抬头看了看上边的菜单讲道。“要圆的还是扁的?”里边传出个男人的声音,“都要扁的。”老爸开始掏钱了,拿出了一张10 元。
“不!我要吃圆的!”我开始喊道,“我都没吃过圆粉,学校里的粉都是扁的,扁的吃腻了。“我看向爸爸,“呀。扁的比圆的有味道。”他想拒绝我,“哎呀,给我吃圆的嘛,我保证吃完!”我向他敬了个少先队礼,巴巴地求道。
“可以吃砂锅米粉呀,用的都是圆粉,比煮粉好吃。”男人探出了身子,瘦瘦高高的,光着膀子。“难道做吃的老板,都要脱掉衣服吗?”我想起了烤猪肺的大爷。“今天就卖跟煮粉一样的价,原价5块5一碗呢。”他看了看我。
“行行行,那换成两碗砂锅粉吧,谢谢啊老板。”老爸答应了下来,把钱递了过去。“你们坐,等下端过去给你们。”老板指了指刚才我坐的位置,然后把钱找给了老爸。老爸数了数,突然看到我在看他,“你还不去坐,你自己端过去呀?”他问道。“你给我5毛呗?”我开始试探。
“今天给你1块。”他笑了,拉着我去坐下。
我非常开心,接过钱。习惯性地摸摸身上的口袋。这一套衣服从上到下,一个口袋都没有,我又不想把钱给回去,又怕弄掉了。
“拿来啦,我到家再给你,弄掉了就没有了。”老爸用纸巾擦了擦桌子,说道。“真的?不得再骗我了。”我不情愿地把钱给了回去,“哎呀,汉堡包晚上做得才好吃。”老爸笑嘻嘻地接过钱。“我才不信。”他总是用千奇百怪的理由来搪塞我。
“什么是砂锅粉?不是煮粉吗?”我摆弄着一次性筷子问道,“用砂锅来煮的粉就叫砂锅粉啊。”老爸好像有点无语,“那煮粉呢,用什么煮的?”我看了看他。“家里那种铁锅来煮的。”他更无语了,“那为什么不叫铁锅煮粉?”“你觉得叫铁锅煮粉好听呀?”他转过头,不看我了。
“都是煮粉,要是我是老板,都叫碎肉煮粉,哪个锅有空我用哪个锅来煮。”我摆弄筷子的力道越来越大。
“哎呀,你怎么叫都可以,安静一点安静一点,砂锅粉比较久,我去抽根烟先。”他伸出条腿,伸手进裤兜里拿了包烟出来。这动作,比我还像小学生。
后来,每每到一家粉店吃粉,如果单子上有砂锅粉,我都会点上。同样是煮粉,仅仅因为锅的不同,受人喜爱的程度便不同。
同一只鹌鹑下的蛋,同一朵蘑菇切出来的蘑菇片,即使加在铁锅煮粉里,都煮不出砂锅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