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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像是一个长途跋涉后没有看到绝美风景的徒步者。我没想过会在这里遇到阿灯,可是我还是看到了他。如果他如我一般地出行,哪怕目的仍为治愈疾病,不如此地让人感受到他的窘迫和土里土气的气质,我会揽着他的肩膀描述昨日的盛大和我的所见,告诉他这个假期我过得很有意义,就像我们每一次在校门的碰头嬉闹。至少我们不会像现在这样,一前一后。像只是在下车时看到一对无助的母子,不,他们还背着一个孩子。
我天生如此,容易敏感动情。而每每这个时刻,我总像个逃兵一样逃跑。我吐不出任何的安慰,可总会隐隐地担心,我们会不会就此有了隔阂。真希望他不会这么想。阿灯就如个难隐的悲剧影子,时不时地出行。
老爸和威叔看出了我的沉默,像是捧梗一般告诉我今天的行程安排。很快我们便出站了,太阳早已高悬,站前广场上有很多张印刷着牛奶、运动饮料的太阳伞,伞下的摊贩向行走匆匆的旅客们推销在车上可能很需要的东西,可为此停下的旅客屈指可数。近处像是有高楼在建,几根塔架像螳螂手臂一样挥动,其不远处的楼房的老式深色玻璃反射着太阳光,没人知道高楼建起来会是什么样子,但知道一定会挡住那些楼房。 进出站的人越来越多。县城里难得一见的出租车在广场出入口堵了起来。
“咱们快点去了,现在人多了起来,返程的票可能需要排很久的队才能买到。”老爸看了看身后的售票处说道。“这里人多,你一定要拉着你爸的手。”威叔还是一样拿着所有的行李,水和买的食物我们没有吃完,看着塑料袋里的瓜子和八宝粥,我的脑袋好像又晕了起来。
“师傅,去和平商场。”威叔没带我们来到出租车车前。出口右拐的一条马路上,熙熙攘攘挤了很多三轮车,这条路为了建设临时封的路,影响通车但不妨碍交通工具的聚集。
“我还记得和平商场呢,我上车来去过。”我隐约想起了这个名字。“对啊,带你去那买个书包,啥图案都看不上,就得要个都是卡扣和拉链的灰色书包。那东西应该是背在你威叔身上的。”老爸示意让我上车。
“那包还弄丢了,课本和包里的作业都一起丢了,还好校牌是挂脖子上的。”老爸苦笑着。
“丢哪去了,启宇。”威叔问道。“我放学后在学校里和同学丢沙包,大家的书包都放在一起,很多年级的同学都在那玩,我从洗手池回来一直在找,就是找不到。“我想起了那个书包,“老宋还去了女同学的书包堆那找呢,没找到。”
我想着应该是被哪个或哪些比较坏的高年级的拿走了,大概率是六年级的,准备上初中的人。
当时的校园霸凌远没有现在如此地多样和让人不适,但也是校园霸凌歪风吹起的时候,每个学校总会有几个熟悉的高年级的脸让人不安,而不安的人都选择不告诉家长或者老师。
“肯定是被谁拿走了,要么就是把书包扔了,拿里边的东西!”三轮车油门猛地被踩了一下,三个人在车上尴尬地想找东西扶一下。我声音大了起来。
“让我知道是谁,我就去找他赔一个!”那个书包是老妈买给我的,我很喜欢,那包不是那些儿童书店里的卡通款式,在县城里很难见到。
“行了行了,等下给你买一个怎样?”威叔可能又想起我被夹住脑袋的事儿,说道。
“不用了,我现在那个刚买不久呢,等下又被人家给偷了。”威叔对我太好了,我很难为情地拒绝道。
“不说书包了,到了咱先吃点东西。”老爸把头歪着,用手挡着吹进来的风点了根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