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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声渐大，江最撑着伞走在前面，李向阳在后面跟着。
倏然，江最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说道：“今天就送到这吧。”
李向阳稍稍撑高了自己的伞，他环顾四周老旧的店铺，脸上露出一丝疑惑，“离天桥还有一段距离呢。”
江最压低了伞，用伞遮住了整张脸。
她语气淡淡，“就到这吧。”
她站在原地等着他下一句话，等了好几秒他都没有开口，似乎是以为他不会开口了，所以开始挪动脚步。
刚走几步，李向阳的声音在她背后蓦然响起，语气里是不加掩饰的委屈。
“你，能不能跟我多说一点话？”
“总是没有解释。”
“我感觉我们之间隔了一扇窗一样。”
“你总是这样一言不发，让我感觉很无措，像个没头的苍蝇一样晕头转向。”
“你能不能把窗开开？”
江最攥紧手心，力气大得手指泛白。
她两只颤抖的手交握在一起，“你觉得累了吗？”
李向阳深深叹了口气。
江最咬住嘴唇，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累了就停下来吧。”
“没必要花心思来揣测我。”
李向阳立马否认，“不是。”
他下意识想靠近她，但是脚刚抬起，又堪堪落下，“我就是希望你有什么难受的情绪别老憋在心里，我希望帮你分担一些烦恼。”
说着，他渐渐垂下头，神色伤感，“我希望你别那么痛苦。”
江最转身，和他猛然抬起的眼睛对上视线。
她神情淡漠疏离，声音好似覆上了一层厚厚的冰，“你以为你是救世主吗？”
这句话同江善财那天说的那句话重合。
你以为他是你的救世主吗？
对啊，他不是我的救世主。
他对我的慈悲不过是因为他泛滥的同情心。
这种东西有什么好不舍的？
他不过想让我陷进他所编织的罗网之中，在我深陷其中时扼住我的喉咙，他和那些人一样，想把我的真心踩在地下反复蹂躏，只不过他比较高明而已。
我该恨他，没错，我该恨他。
江最的脑海里的东西杂乱不堪，攥紧的手无力下垂，面上依旧是一副漠然的样子。
李向阳那双黑得发亮得眼睛肉眼可见地黯淡下来，他难过时会不自觉抿着唇，像只可怜的小狗。
江最强迫瞥开目光，不想对上他那副受伤的神情，她害怕她好不容易狠下的心又会再一次退缩。
他就像冬日里的暖阳，既温暖又遥远，让她感觉既温暖又疼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