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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尚书面露难色:“下官才疏学浅,恐难以为丞相大人分担此等重任。”
沈寻白微微一笑,道:“崔大人何出此言?那尸首不是仍留在刑部之中吗?要想探寻真相,或许——唯有剖腹取子一途。”
此言一出,风轻云淡,却令崔尚书大惊失色。他猛地站起,怒目圆睁,指着沈寻白愤然喝道:
“沈寻白,你饱读诗书,竟能说出此等狠辣之语!你简直是——禽兽不如!”
沈寻白瞥了他一眼,眸光深邃。
崔尚书触及那目光,顿时心中一凛,惊觉自己方才失言。一股寒意自心底升起,令他不寒而栗。
“崔大人,”沈寻白收回视线,轻抿一口香茶,缓缓道,“大理寺和刑部以证据为重,本相不过是想求得一个真相而已,又有何错?倘若真相果真如此,那未出世的孩儿也应入得族谱,总好过漂泊无依,成为孤魂野鬼。”
崔尚书闻言,顿时哑口无言。
沈寻白再次将面前的茶杯轻轻推向对方,随后他站起身,轻拂衣袍,语气温和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
“子女之爱,存于众人之心。崔大人,诚望能深谙本相此挚挚拳拳之意,切莫轻忽辜负。念本相之真情,勿负本相之殷切!”
沈寻白回到院里时,便看到谢长宁坐在阴凉的地方,手中握着一截长长的竹竿,竹竿顶端栓了半块手绢,百无聊赖的轻轻晃动,驱赶蚊虫。
她面前是许多敞开的画卷和书籍,日头正好,适合晒书。
沈寻白默了片刻,谢长宁见他回来,上前行礼。
厚厚的刘海挡在面前,看不到眼,沈寻白实在瞧不出神色,他盯着看了一会,突然开口问道:“你平日里会不会经常摔跤?”
谢长宁一愣,显然不明白这人怎么会突然说这个,她想了想,便回道:“回大人,不会。”
声音倒是干净清爽,就这头发,实在是有碍观赏。
沈寻白哼了一声,转身进了内室。
谢长宁见人走了,回到刚才坐的地方,握着竹竿又开始晃。
也不知莫七是不是故意折磨她,这几日里让她把静语轩里里外外全部打扫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