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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罗小青终于弄明白发生了什么。
根据律例，官府每年都可以从本地抽调壮丁参加徭役，即免费为官府劳动一段时间，如果实在不想去，也可以缴纳一定的金钱代替，只是金额通常很高，一般人家根本出不起。
徭役对芭蕉村村民而言并不陌生，因为基本上每户有男丁的人家都要服役，不过一般走得不远，比如去青玉县修缮一下城墙、拓展一下官道之类，通常个把月就能回来，偶尔有传言说其他村有倒霉蛋被抽中去修长城，要走半年才能到达边关，然后一干就是一两年，然后再走半年才能回到家。
最近，蜀郡郡守趁着冬季枯水期在兴修水利，需要大量民工和畜力，整个蜀郡各个乡都得出人出力，具体到像芭蕉村这种规模的村子，要么出十个壮劳动力，要么出一头牛。
两位差人很快把芭蕉村的情况摸了个遍，随后去了下一个村子。对他们而言，芭蕉村出人或者出牛都行，只要能让他们完成任务即可，但对芭蕉村的村民来说，却面临着一道左右为难的选择。
出人？这可不是去县里，而是去遥远的郡城，且在寒冷的冬天修筑水利，一听就不容易，搞不好命都会丢掉，谁也不想让自己的家人去。
出牛？村里有牛的就那么几户人家，个个都把牛视为珍宝，冬天正是让牛休养长膘的时候，若是去服役了，就算能平安回来，累坏了身子怎么办？万一出点什么意外，那家里的损失可就大了！
这天晚上，一波接一波的村民拎上礼物悄悄敲开村长家后门，有几人还打了照面，但他们也不尴尬，心照不宣地打了个哈哈就各走各的路。
第二天，村长做出了公正的决定，本次任务摊派给罗家，由罗家出一头牛代替芭蕉村服役。
村长的理由冠冕堂皇、无懈可击：罗家的白牛是芭蕉村最壮的牛，芭蕉村虽然位置偏僻，却也知忠君爱国，为了支持国家建设，当然要派出最好的牛。
不过私下里，村民却在暗中传言是罗家自己不会做人，几月前得了牛之后便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整天拿鼻孔看人，在村民中人缘很差。还有些人则暗中指出，更大的原因是村长给罗家多分了土地，但这半年来罗家居然一直没有给村长表示表示，昨晚也没给村长送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