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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一片黑暗。焉九辰脑袋一阵发晕，梦里都是小时候的场景，最后画面越来越少，只记得梦里的那个洒了白色粉末的绿豆糕。他迷迷糊糊睁开了眼，手指动了动，眼前的景象逐渐清楚。
“你醒了。”沈千寒坐在他的床边。焉九辰没动，仔细想了想，他怀疑刚才的一切是不是自己在做梦。他看着点燃的蜡烛，询问道：“我刚才干什么去了？”
“你跑到凉府的地牢去了，被梅似盈发现了。”
他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
“凉老爷对我四哥是什么态度？”焉九辰像是不在乎一般问道。
“你不用想着救他出去。”沈千寒表情很严肃，“梅莫盈在凉府的地位不一般，不杀他，难以对梅似盈交代，顾凌霜更是不会轻易罢手。”
焉九辰叹了口气，喉头有些发紧：“我知道。凉雨呢？”
沈千寒目光暗了一下：“在杀他之前，你就在这里好好待着。你若是还不听话，我不介意把你捆成个粽子。不要对任何人抱希望，大少爷，也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
焉九辰起身，双手攥紧：“他为什么会杀梅莫盈？”
沈千寒默然。焉九辰转头看着他：“你和我说实话。”“焉九辰。”沈千寒向他飞了一记眼刀，“凉府内部事务，不要瞎打听。”
焉九辰向沈千寒靠了一下：“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人死不能复生，杀了他梅莫盈也不会回来……”沈千寒苦笑了一声，打断他：“你果真不会死心。焉九辰，你真的要为了一个阔别二十多年的人，和整个凉府闹掰吗？”“没有他我活不到现在。没有他我小时候就被我爹娘打死了。”焉九辰拽住了沈千寒的胳膊，眼眶发红，“他疼我，只有他真的对我好。这件事，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
“不杀他，凉府没法立威。近几年凉府收敛了许多，很多人都对凉府有了不该有的心思。现在，凉府死了一个影卫，还不是一般身份的影卫。不杀了这个罪魁祸首，更多的人会踩到凉府头上，凉府的威信会一落千丈，以后怎么在御武界立足？”沈千寒狠狠抓住了焉九辰的胳膊。
焉九辰目光颤颤抖抖地看向沈千寒。沈千寒也觉得不自在，他想起身，被焉九辰一把拽住了。他不敢转头，开口说道：“我没法帮你，放手。”
一阵寒风扑到窗户上。
“这天真是，越来越冷了。”凉雨把窗户钉紧了一些。茶韵儿靠在椅子上，一手撑着脑袋：“你很为难吧？”凉雨专心地钉打着窗户：“有什么为难不为难的。杀一个人就能解决的事。”
“这个人可不是一般人啊。你们需要从他嘴里撬东西，而且，杀了他，你以后怎么面对焉九辰？”
“他俩分离这么多年，已经不会有什么感情了。辰哥和莫盈姐关系还不错，换做是我，一个多年未见的亲戚突然冒出来杀了我的朋友，我也欲除之而后快。”
“看焉九辰的样子，他小时候应该是靠他这个四哥才得以在那个家里立足。童年的不幸一旦有一个人在试图治愈，无论成功与否，那个人都会在小孩的印象里留下最深的痕迹。焉九辰的心情我能理解，如果是茶歆儿，她一出现就杀了我的一个并不熟的朋友，我会很容易就原谅她。毕竟她是我幼儿时期的守护神，长大了，也该轮到我保护她了。这件事换做是我，谁敢碰她，我会跟他拼命。”茶韵儿眼神有些迷离，像是想起了什么，“这么长的时间和空间距离，就算她做错了什么，也足够我原谅了。但焉九辰现在的实力，不足以能够救出他。他只能徒生怨恨，而这个怨恨的对象，除了凉景冥，便是你，凉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