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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黎闻言，轻轻荡了荡手中茶杯，苦笑道：“实力高深，性情捉摸不透，当真是一个极难缠的对手啊。这样的人，为何会是对手？”
崔仕忧心忡忡，“将军，若不行，咱们先避避锋芒。雨花剑宫历经大难，衰落亦是在所难免。为了这一个烂摊子，与一位剑修结仇，并非明智之举。不如...”
“不如什么？”夜黎笑问。
“不如，咱们另起炉灶。”崔仕毅然道：“门中人心思变，哪怕是那齐洛，依旧压不住人心。我这次来，亦是将门中不愿受那人驱使的弟子尽数带了出来。以这些人为骨干，咱们完全可以自立门户，加上将军身后有大虞王朝支持，想必新立门派完全可以迅速站稳脚跟。我等再励精图治，假以时日，必能超过雨花剑宫！”
夜黎微笑不语，他低头看了看桌上茶杯，热气已无。
随即，他拿起杯子，一口饮尽。
苦涩，倒不是不可承受。
“我曾经也是雨花剑宫的一位剑道弟子，只是觉得自己修不到想要的剑道，便下山入了行伍。”夜黎径自走到石桌旁，提起一盏精致的紫砂茶壶，为己倒满。
“在山下王朝的先登军营里，和凡人们一起，这辈子第一次杀了人。第一次，被还温热的人血喷了满脸；第一次，体会到尖刀插进肉里的感觉。那种感觉，很不好，很恶心，头一年，我每天睡觉都会做噩梦，几乎让我道心崩溃。不过后来，杀的人多了，也就慢慢习惯了。”
夜黎转过身，一双锐利的眼眸微眯，好似盯着崔仕身后地方。
“杀一个人不习惯，很恶心。杀十个就感觉没什么，能吃得下饭。杀一百个，便感觉跟割草一样。后来，也就学人筑起了京观，几万颗脑袋垒在一起的京观，挺好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