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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他怀里轻轻挣脱出来,靠到摇椅上。“埃克索,”她说,“女药师提到了一位老僧侣,她说比她懂得更多。他帮助过这个村里很多人,这个叫乔纳斯的僧侣。他的修道院离这儿有一天的路程,沿着上山的路向东。”

“沿着上山的路向东。”埃克索迈步朝门那边走去,望着外面的黑夜。门是开的,艾弗离开的时候没有关。“公主啊,我在想,我们明天也可以走高地上的那条路,和走低地上那条穿过树林的路差不多。”

“那条路不好走,埃克索。要爬山。至少要多花一天,儿子还在焦虑地等着我们呢。”

“没错。可是,走了这么远,不去看看这位睿智的僧侣,好像很可惜。”

“女药师以为我们要去那个方向,所以这么说说而已。我跟她说,不走山路到儿子的村庄更方便,她也认为没这个必要了,就是身上痛,老年人都有的,没有其他毛病。”

埃克索目光穿过门廊,继续盯着外面的黑夜。“公主啊,我们回头再考虑一下。现在艾弗回来啦,看起来不太高兴。”

艾弗大步走进来,喘着粗气,坐在一把堆满兽皮的宽大椅子上,随手将拐杖喀嗒一声丢在脚下。“一个年轻的傻瓜说,看见一个魔鬼从围篱外面爬上来,探头探脑朝里面望。大混乱啊,这个不用我说了,我只好组织一队人去看看是不是真的。他指的那个地方除了夜晚的天空,什么也没有,可他还是说魔鬼就在那儿看着我们,其他人都缩到我后面,像孩子一样,还拿着锄头和长矛。然后那个傻瓜承认守夜的时候睡着了,梦见了魔鬼,可即使这样,他们急忙回到各自的岗位了吗?他们都吓得不敢动,我只好发誓说,要把他们揍成烂泥,让他们家人都认不得。”他环顾四周,仍旧喘着粗气。“原谅你们的主人吧,朋友们。今晚要是能睡的话,我就睡里面那间屋,你们在这儿尽量让自己舒服一点儿吧,反正能为你们提供的也很少。”

“恰恰相反,先生,”埃克索说,“你为我们提供了非常舒适的住处,我们很感谢。很遗憾你刚才出去,没有听到更好的消息。”

“我们必须等,也许要到半夜,甚至黎明。朋友们,你们要到哪儿去呢?”

“我们明天出发往东走,先生,到儿子的村庄去,他急着见我们呢。不过,这件事情,你也许能帮点忙。我和妻子刚才正在讨论该走哪条路。我们听说有个睿智的僧侣,名叫乔纳斯,住在山上的修道院里,要走山路去,我们有件小事情请教他。”

“乔纳斯当然很有名望,不过我没有亲眼见过他。一定要去见见他,不过要小心,到修道院的路可不好走。大半天都要爬山。等山路走完,你们要注意,不要迷路,那地方就是魁瑞格的地盘。”

“魁瑞格,那条母龙吗?我很久没听人谈到过她了。这里的人现在还很害怕她吗?”

“她现在几乎不下山了,”艾弗说。“一时兴起也许会攻击路过的行人,但是算在她头上的事情,可能是野兽或土匪干的。依我看,带来威胁的不是魁瑞格做的事,而是她还一直存在。只要她还活着,还能自由行动,各种各样的邪恶就会在我们的土地上滋生,像瘟疫一样。比如今晚给我们带来灾难的魔鬼。它们是哪里来的呢?这可不是普通的食人兽。这儿谁也没见过类似的东西。它们为什么要到这儿来呢,为什么要到我们的河岸上安营?魁瑞格现在很少现身,但很多黑暗的力量都来自于她,这么多年她还没被人杀死,真是个耻辱。”

“可是,艾弗,”比特丽丝说,“谁愿意去挑战这么个怪兽呢?无论怎么说,魁瑞格可是条极其凶猛的龙,又躲藏在很难去的山里。”

“你说得对,比特丽丝夫人,这是个艰难的任务。情况是这样的:亚瑟王的时代留下了一位年老的骑士,多年前他受这位伟大国王的指令,去杀死魁瑞格。你们要是走山路,还有可能碰上他。看到他,你们肯定认得出来:他穿着一副上了锈的锁子甲,骑着一匹老马,遇人就说他的神圣使命,不过我猜这个老傻子从没给母龙带来什么麻烦。我们等他完成任务,恐怕要等到很老啦。朋友们,无论怎么说,你们应该去修道院一趟,但是要小心一点,夜晚到来之前就要找到安身的地方。”

艾弗迈步朝里屋走去,但比特丽丝很快站起身来,说道:

“艾弗,之前你谈到过迷雾。说你听人说起过它的原因,后来你有事走了,没来得及说下去。现在我们很希望听你谈谈这件事。”

“对啦,迷雾。可真是个好名字。比特丽丝夫人,我们听说的话,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呢?我想,刚才我说过,去年有个陌生人骑马经过,在这儿过夜。他是从东边沼泽来的,和今天这位勇敢的客人一样,不过说话的口音很难懂。我请他在这个旧房子里休息,和你们一样,晚上我们谈了很多事情,也谈到了迷雾,你们用的这个名称倒很贴切。他对我们这个奇怪的毛病非常感兴趣,一遍一遍提了很多问题。然后他提了一个说法,我当时没在意,但后来一直在考虑。陌生人认为,可能是上帝本人忘记了我们过去的很多事情——遥远的事情,当天的事情。如果一件事情上帝不记得,我们这些凡人怎么可能还记得呢?”

比特丽丝瞪大眼睛看着他。“这种事情有可能吗,艾弗?我们大家都是主的孩子。我们做过的事情,发生在我们身上的事情,上帝真会忘记吗?”

“这正是我问过的问题,比特丽丝夫人,陌生人没有回答。但从那以后,我就一直在想他的话。也许这也是个不错的说法,可以解释你们所说的迷雾。现在,请你们原谅,朋友们,我要抽空休息一会儿啦。”

***

埃克索意识到,比特丽丝在摇他的肩膀。他不知道两人睡了多久:天还是黑的,但外面人声嘈杂,他听见艾弗的声音从上方传来:“让我们祈祷吧,希望是好消息,不是我们的末日。”等埃克索坐起来,主人已经走了,比特丽丝说道:“快点,埃克索,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我们马上就知道了。”

埃克索睡眼惺忪,一只手挽住妻子的胳膊,两人踉踉跄跄走入黑夜。外面点亮了更多的火把,有些从围篱上照下来,所以路看得比以前更加清楚。人们来来往往,狗在吠叫,孩子们在哭。接下来一切似乎自动有了秩序,埃克索和比特丽丝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队伍之中,大家都在朝一个方向赶。队伍突然停下来,埃克索惊讶地发现,他们已经到了中央的广场——显然,从艾弗家到这儿,不是只有他们之前走过的那条道,还有一条更直的路。篝火熊熊,烧得比以前更旺,以至于有一刻埃克索以为,村民们停住脚步,是因为靠近火的地方太热了。他从人们的头顶望过去,发现那位武士已经回来了。他镇定地站在篝火的左边,身体一侧被火光照亮,另一侧在黑暗中。埃克索发现,他被火光照亮的那一侧脸上有细小的血点,好像他刚从血雾中穿过一样。他的长发仍旧系着,但松了一点儿,看起来湿漉漉的。他的衣服上全是泥巴,也许还有血,出发时漫不经心搭在一侧肩上的披风,有几处地方现在已经破了。但这个人似乎并没有受伤,正在和村中三位长老轻声说话,艾弗也在其中。埃克索还看到,武士的臂弯里托着什么东西。

与此同时,人们开始吟唱,一开始声音很轻,然后越来越大,最后武士转过身去,向人群致意,没有一点儿粗鲁骄横的样子。他开始对人们讲话,尽管声音够响,大家都能听到,但给人的印象是,他在用低沉、亲密的语调谈论严肃的话题。

听众们安静下来,努力去听他说的每个字,不久人们便张大了嘴巴,要么表示赞许,要么感到震惊。有一下,他朝身旁的一个地方做了个手势,埃克索第一次看到,和武士一起出发的那两个人正坐在地上,也在火光照亮的光圈之内。他们看起来好像是从高处跌落了下来,现在还头晕目眩,站不起身来。人们开始为这两人吟唱,但他们似乎没注意到,眼睛仍旧空洞地瞪着前方。

然后武士又转脸看着人群,说了句话,吟唱声消退下去。他向前跨了一步,离篝火更近,一只手抓住他一直带着的那个东西,举到空中。

埃克索看到,那似乎是个动物的脑袋,脖子很粗,从咽喉下方切下来。黑色的卷毛从头顶挂下来,披在脸部周围,那张脸没有五官、怪诞可怖:本来应该有眼睛、鼻子和嘴巴的地方,只有长着很多小疙瘩的肉,像鹅的瘤一样,脸颊上有几丛绒毛一样的毛发。人群里发出一声惊叫,埃克索感觉到大家在往后退。这时候他才意识到,大家看到的不是脑袋,而是一个大得异常的人形怪物的肩臂部位。武士举起战利品时,抓着的是二头肌附近的残根,肩膀那头朝着最上方,这时埃克索看到,这一块东西被剑从身体上砍下,他原来以为是一缕缕毛发的东西,实际上是肌腱从伤口里钻了出来,挂在外面。

过了一会儿,武士把战利品放下来,丢在脚下,好像他无法充分表达对怪物躯体的鄙视一样。人们又一次缩回去,然后又挤上前,吟唱声再次响起,但这次马上就停止了,因为武士又开始讲话。埃克索一句也听不懂,但能明显感觉到周围人们的紧张、激动。比特丽丝在他耳边说:

“两头怪物,都被我们的英雄杀死了。一个受了致命伤,逃进了树林,肯定活不过今天晚上。另一个坚持战斗,被武士切了一块下来,你看就在地上,偿还了它的罪行。那魔鬼拖着剩下的身体,跑到湖里想止住疼痛,在黑色的湖水里沉下去了。那个孩子,埃克索,看到那边那个孩子了吗?”

在光亮的边缘,一小群女人围着一个坐在石头上的少年。他身材瘦削,有黑色的头发,身上裹着毯子。他身高已经接近成人了,但你能感觉到,毯子下面裹着的身体细细长长,仍然是个少年。一个女人拿来了一只木桶,正帮他洗掉脸上和脖子上的污垢,但他似乎浑然不觉。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前方武士的后背,偶尔歪一下脑袋,似乎想绕过武士的腿,看一眼地上那个东西。

看到这个得救的孩子还活着,而且显然没受重伤,埃克索没觉得欣慰或高兴,反倒隐约有些不安,这让他自己十分惊讶。一开始,他以为这和小男孩本人的奇怪模样有关,但随即他发现了问题所在:小男孩的安危刚刚还是所有人关注的焦点,现在大家对待他的样子却有些不对劲。这里头有种谨慎的沉默,近乎冷漠,让埃克索想起自己村子里关于小女孩玛塔的那件事情,他怀疑这个男孩是不是也和玛塔一样,正在被大家遗忘。可是,这儿的情况显然不是这样。现在大家甚至开始指着小男孩了,照顾他的女人们回瞪着人群,似乎是要保护他。

“我听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埃克索,”比特丽丝在他耳边说。“这个孩子能安全回来已是万幸了,想想他那双稚嫩的眼睛刚才见过的事情,可以说他平静得让人惊讶,但是有些人却在为孩子的事情争吵。”

武士仍旧在对人们说话,语气里有恳求的意味。听起来好像他在指责什么人,埃克索能感觉到人们的情绪发生了变化。钦佩与感激逐渐变成了其他情感,周围的人声音渐渐高起来,声音里有疑惑甚至恐惧。武士又说话了,声音严厉,同时指着身后的男孩。这时艾弗走进光亮之中,站到武士身旁,开始说话,一部分人更加直接地表示抗议。埃克索身后有个声音喊了起来,顿时四下里一片喧哗。艾弗提高了声音,人们安静了一会儿,但叫喊声立即又恢复了,黑暗中开始有人推搡。

“哎呀,埃克索,快,我们快点走!”比特丽丝对着他耳朵大声喊道。“这地方我们不能待了。”

埃克索用胳膊搂住她的肩膀,推开人群往外走,他心里一动,又回头望了一眼。那个男孩没动地方,仍然瞪大眼睛看着武士的后背,显然没有察觉到眼前的混乱。照顾他的那个女人已经退在一旁,眼神疑惑,看看男孩,又看看人群。比特丽丝拉了一下他的胳膊。“埃克索,快点,带我们离开吧。我担心我们会受到伤害。”

全村的人肯定都到广场上去了,因为回艾弗家的路上,他们没遇到人。直到看到了房子,埃克索才开口问道:“刚才都说些什么呢,公主?”

“我一点把握也没有,埃克索。大家一起说话,我一下子弄不明白。一场争吵,关于那个得救的孩子,有人发脾气。我们还是先离开吧,发生了什么事,以后慢慢会弄清楚的。”

***

第二天上午埃克索醒来的时候,一道道阳光照进了房间。他躺在地上,不过他身下铺着软垫子,身上盖着暖和的毯子——这样的安排,比他平日里奢华得多——他现在感觉身体休息得很好。而且,他心情很不错,因为醒来的时候,他脑子里留下了愉快的回忆。

比特丽丝在他身旁动了动,但眼睛还是闭的,呼吸也很均匀。和往常醒来的时候一样,埃克索看着她,等着心里慢慢涌起一股柔情。很快和他预料的一样,他心里感到平安喜乐,但今天还夹杂着一丝悲伤。这种感觉让他惊讶,他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妻子肩头,仿佛这个动作能够驱走阴影一样。

他听到外面有吵闹声,但不是晚上把他吵醒的那种声音,而是一个普通的上午,人们在各自干着自己的活儿。他想起来,自己和比特丽丝睡得太晚了,但他忍住没去喊醒比特丽丝,而是继续凝视着她。最后,他小心翼翼地起身,走到木头门边,把门推开一点儿。这扇门——应该是真正的“门”,有木头铰链——发出吱呀的声音,强烈的阳光从缝隙里照进来,可比特丽丝还没醒。现在,埃克索有点儿担心,他回到她躺的地方,在她一旁蹲下,这个动作让他感到膝盖僵硬。最后,他妻子终于睁开了眼睛,仰脸看着他。

“我们该起床啦,公主,”他心里感到宽慰,但没有流露出来。“村子里的人都在干活啦,我们的主人早就走了。”

“那你该早点喊醒我,埃克索。”

“你看起来很平静,昨天很累,我想你该多睡一会儿。我这样想是对的,现在你看起来像年轻姑娘一样鲜嫩呢。”

“这一大早就开始说胡话了。我们都不知道晚上发生了什么。从外面的声音来看,他们还没有自相残杀、全部死光嘛。那是孩子们的声音,我听到了,狗听起来也吃饱了,很开心。埃克索,这儿有水洗脸吗?”

两人尽量把自己收拾得整洁一点,过了一会儿——艾弗还没有回来——他们走到清新、明媚的阳光下,想找点儿吃的。在埃克索眼里,现在的村庄要和善得多。那些圆形的棚屋晚上显得乱七八糟,现在却整整齐齐排列在眼前,投下相似的影子,排成一条穿过村庄的齐整大道。男人女人来来往往,拿着工具或洗衣桶,身后跟着一群群孩子。狗还和昨天晚上一样多,但似乎更加温驯。只有一头驴子在水井前方的阳光下愉悦地排便,才让埃克索想起头天晚上进村时看到的混乱。他们经过的时候,甚至还有人点头简单地打招呼,但没有人和他们讲话。

走了不远,他们看到艾弗和那位武士站在一起,在前面的街道上,身形相差悬殊,头凑在一起讨论着。埃克索和比特丽丝走上前来,艾弗往后退了一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我不希望太早把你们吵醒,”他对他们说。“可我是个糟糕的主人,你们两位肯定都饿坏了吧。请跟我到长屋去,我保证让你们吃饱。不过首先呢,朋友们,来见见我们昨晚的英雄。你们会发现,维斯坦先生听懂我们的话没问题。”

埃克索转身面对着武士,点了点头。“我和妻子感到荣幸,能遇见如此勇敢大度、本领出众的人。你昨晚的行动非常了不起。”

“我的行动没什么特殊的,先生,不要再谈我的本领啦。”和以前一样,武士的声音很柔和,眼睛周围荡漾着笑意。“我昨晚运气好,而且,有勇敢的伙伴们协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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