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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表的,那也是弟吧。”
关宏宇这一次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的人是林佳音。
有点意外,但说实在的他并不太意外。
关宏峰啊,他做出的决定,他展开的布控,他安排的工作,有中途失去控制而功败垂成的吗?
关宏宇记忆里没有这种时刻。
“你是来监视执行的?”关宏宇笑了笑,问,声音沙哑疲惫,但不再是失声状态。
林佳音并没有像刘音或者崔虎那样坐在床边的凳子上。她双臂在胸前交叉环住自己,居高临下地看着那张简陋的床上的关宏宇,微皱着眉头,目光冷漠。
关宏宇是病得挺惨——神情憔悴双颊绯红,人也瘦了一圈,几乎跟他哥相仿,而这不禁让林佳音疑心双生子之间真的存在某种牵绊联系,甚至也许会有相似的命运——但并不像她以为的那么严重。至少他不是完全说不出来话的状态。
“装病?”她冷冷地问。
关宏宇的舌尖抵在上腭上,视线转了个方向。
他解释不明白,而且也根本没解释的意愿。
并没有按照他哥吩咐的,在挂断电话后立刻发短信给周巡。
关宏宇许久,十好几年,又或者好几十年没这么肆意流泪了。
哪怕就在自己脸上划下这一刀,把自己跟往日的自由自在割裂开时,他也只落下两滴泪而已。
体内的热度似乎都随着能灼伤人的液体而消散。
当关宏宇终于无力对抗,也放弃挣扎之后,他就再也感觉不到之前胸中的那种憋闷了。
事实上他什么也感觉不到。
甚至是痛。
甚至是自己。
他很轻松。
就像整个人都不存在一样。
也许关宏宇真的就不存在了。
他主动吃了两碗热粥——特别出乎刘音的意料——然后又睡下了。
之前的几个小时,就是放下电话到林佳音出现在视线里之间的这段时间,关宏宇睡得特别沉,两床被子都几乎被汗透了,睡衣也汗湿地贴在身上。但他仍旧睡了整整的半个上午加上一中午。
他动了动身体,并没有太过沉重和酸痛的感觉,只是睡衣和被子黏黏的令人感到不舒服。
于是关宏宇把被汗贴在额上的头发向头顶撸过去,然后坐起身。
刚从被窝里爬起来的身子被酒库中的冷空气一激,他哆嗦了一下——这完全是因为湿衣服在低
温下的放大作用,而不是之前那种从骨头缝里往外发冷的状态——于是他三下五除二地将上衣脱掉。
“帮个忙,那包里有换洗的衣服。”关宏宇指着床头地上放着的运动背包对林佳音说。
林佳音一直在注视着关宏宇,看他满不在乎地微笑,漫不经心地抹掉额角鬓边的汗,起身,然后旁若无人地脱衣服。
且不管他动作言行是否无礼,单从状态看,说实话关宏宇确实处于康复中的状态。
可能他确实不是没重病过,看他的形容就能想见,他病肯定是曾经一度病倒了,但现在已经走向恢复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