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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男人道:“哪个女人拉得住自家发疯的男人。她娘要能护着她,她能让他爹在这大晚上从家里拖一路拖到河边来?我看她娘多半自己都管不了,指不定也被马平打了,正在家里抱着儿子哭呢。”
那女人听见这话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但最后千言万语,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悠悠叹了口气。
各人有各人的苦,不是别人能顾得过来的。她自知没这个本事,也不再看了,拢了拢衣服回去了。
河边剩下的人出着主意,问逢春认不认识别人,先厚着脸皮去敲门住一晚,其他的明天再说,说不定她爹明天气就消了。
可无论她们说什么,逢春都没说话,就只是哭,畏畏缩缩地低着头,哭得眼睛都肿了。
“闹腾什么?闹腾什么?这大晚上的要不要人睡了!”一个尖利刻薄的声音突然恼怒地从众人身后传来。
这声音耳熟,几人看过去,一个男人给戏子捧场似的吆喝了一声,笑眯着眼看向来人,吊儿郎当道:“周寡妇,这是扔下哪个爷们儿不伺候,独自跑出来了?”
周梅梅披着件桃红的衣裳,头发松松垮垮绑在脑后,里面那件衣服的衣领扣子没系,锁骨上几道红印,的确像是刚从哪个男人身上爬起来。
周梅梅没好气道:“扔下了你那七老八十的亲爹,和你死了八百年前的祖宗,满意了吗?”
男人没皮没脸地笑起来:“我爹十年前就入土了,他要是在地下知道活着还能上你那香床,那怕得再撑个二十来年。”
周梅梅白他一眼,没再搭理他。
有妻有子的男人无缘无故和寡妇搭话,在哪儿都遭人嫌弃,旁边站着的两个女人转着眼珠子厌恶地看了男人和周梅梅一眼,像是觉得晦气,拉着自己的男人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