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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算什么组长?
你凭什么给人抛了橄榄枝,又给人下绊子?
一些无形的压力往脊骨上压,他咬着牙,脚绊绳,往上再进一臂,不知道是肌肉酸麻到精神恍惚了,还是心态崩到出现幻听了,他听到了拍铃声。
很轻,很脆,一闪而逝。
欢呼声紧随其后,排山倒海而来。
不是幻听,是有人拍响了终点的铃铛。他在热汗淋漓里抬头,看到了右侧绳架顶端的晏在舒,在朝她的小伙伴笑,也带着汗,带着疲,笑得却特别轻松,带着那种胜利者才有的松弛。
这一下,手差点松,整个人涌起极其强烈的溃败感。
程度不像晏在舒,家里人对他永远不满足,讲得最多的话是要上进,要会来事儿,要和同学打好关系,日后都是人脉。
他很优秀,在S大里也算拔尖,人缘好,成绩佳,谁都说他乐观开朗正能量,但他骨子里那根筋就是松不下来,没觉得自己真优秀,仅仅是“没辜负”爸妈的付出。
于是余光总不自觉瞥向那些天之骄子,好像他们的成绩是毫不费力,他的成绩就夹着功利。
他缺的那点底气,都得靠胸腔里那口气撑着。
这么想的时候,已经不想继续了,手指僵涩得跟卡在绳索上一样,就等着晏在舒落地之后,绳索松开,他也就能顺理成章下滑,但心里这根弦刚松半寸,就听到下边一阵抽气声。
下意识抬头。
晏在舒竟然还吊在上边。
在四米高的绳架处,用身体重量吊着那端绳索,在他抬头那一瞬笑起来,催他。
“快点儿,要撑不住了,超累的。”
晏在舒是以为程度即便输了,也想爬完全程,所以用自己的重量拽着绳索,以免她落地之后,像天平一端突然去掉砝码一样,程度也会迅速跌下去。
这时候,因为晏在舒拍了铃,有裁判走近,把晏在舒绳架下的绳索拖走,于是,刚刚抽气的女生又“啊”一声,轻轻捂面,没忍心看。
麻黄色的绳索上沾着一星半点血迹,不显眼,却实打实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