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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在舒说:“数据虽然庞杂,理出来套在实验模型里,可以熟悉实验流程,就不用麻烦实验室的师兄师姐了啊。”
典型的学生思维。
“给你一台超算仪,”孟揭往地上落一眼,“接上脑机接口,你这一周什么也不用做,数据流就能管饱。”
“……”晏在舒好想给他一脚,她忍耐片刻,“你能不能教?”
孟揭当然是不想教的,干什么,是游戏不好玩,还是热闹不好看。但晏在舒也挺厉害,她讲的不是“你教不教”,是“你能不能教”,这就把孟揭的那点儿好胜心激起来了,他定定看了晏在舒几秒,在纸上列出几道公式,而后指一下模型:“填进去。”
这就是在测试。而晏在舒话是放得很嚣张,但做起事来半点不含糊,就坡下驴做得比谁都快,填进去后,迅速地筛出了当前步骤需要的数据,她扭过头:“接下来?”
孟揭看着她的思路,算了,也还行。可他不忙接这句话,先看了眼晏在舒。
两人在茶几边席地而坐,距离保持得克制又礼貌,当中再挤三个人不是问题,他指一下楼梯,说。
“你要不要坐到楼顶去听?”
“……”沉默片刻,晏在舒静静看他半晌,谁也没退这步,直到晏在舒抱起书和笔,咚地一下坐过去。
孟揭继续提笔。
笔锋在纸上滑动的声音逐渐填满晏在舒的心神,两个人都很专注,比生病那夜少了点针锋相对,好像渐入佳境,又好像在这风雨大作里真生出了点安危与共的意思——只要孟揭做个人。
孟揭没有针对晏在舒,可那思路只要一动起来,就仍旧会以一种不顾人死活的方式跳跃前进,晏在舒瞪了他几眼才有所收敛。
收敛了半小时,又逐渐露出不近人情的一面。
晏在舒揉着眼皮子,把笔一放,闷声道:“教那么凶。”
孟揭也停,从讲课题的状态里抽出来,在二十厘米的距离里看她,看她把眼皮揉得红通通,就突然想到了小时候的晏在舒,爱皮爱闹爱耍威风,却很会心软也很爱撒娇的晏在舒。
不知道是不是回忆加持,孟揭的眼神变得柔了点。
鬼使神差地,晏在舒重复了一边,嘟囔着讲:“教那么凶,不是男朋友吗?”
这话一出,两个人呼吸都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