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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雅一次都没见过诗善的前夫。她最开始想象他的形象是个不会喝咖啡的、弱不禁风的稻草人,晃晃悠悠但多情的稻草人。
“那他也为妈妈您在画廊里添置了咖啡机嘛,我挺喜欢那个故事的。”
“我那时不知道,不知道他和我下午喝了咖啡以后晚上都睡不着。他直接说他不能喝就好了嘛,真是心思细腻的人。”
“可能是想和您分享您喜欢的东西。”
“后来知道他是个那么敏感的人后,我才发现自己被他骗了。”
“他是个挺能喝酒的人吧?看姐姐们和哥哥虽然不能喝咖啡,但喝酒挺厉害。”
“啊,那个嘛,因为有四分之一的日耳曼肝脏吧。”
“不管怎么说,约瑟夫叔叔肯定从一开始就喜欢妈妈。”
沈诗善说,比起喜欢,是那种朴素的好感。他们不想让马蒂亚斯发现两人偶尔在一起喝咖啡,并不是因为他们之间一开始就存在爱情,而是为了隐藏两个人也会发出声音,也有意见这件事……马蒂亚斯是个无法忍受身边的物品说话的人。
景雅可以想象,有一个可以坦诚直率、随心交流的朋友,对诗善来说是多么巨大的解放。
“有时我还挺想看妈妈的那些画,妈妈那个时候画的那些画。”
“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就是些静物画。”
“真的都不在了吗?都被毁掉了?”
妈妈有时会露出一副完全忘记年轻时曾画过画的表情。虽然在书里妈妈写自己曾画过画,以无比渴求的心情画了很多画,但更像在叙述别人的事情。
“不过回想数十年前的日子,真的像在看别人的人生,太陌生了,中间好像断了一样。你现在还不明白,等年纪再大一点就知道了。”
“那么喜欢的事突然就停止不做了,我有点理解不了。”
景雅又问了好几次,诗善只是回答原本势头正在上升的时候却不断受挫,心中的什么东西就会被消磨光。景雅还是觉得不够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