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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追思的文章时能让人笑出来并不容易。但我的第二任丈夫洪乐焕就是有这种能力的人。奇异的人,以他自己的方式生活的人。有的人非常珍视他,有的人很远看到他也觉得讨厌。对他的评价很两极化。实际上,这是他性格特征的一部分,他对无趣的人无法忍受。如果他觉得对方很无趣的话,就会变成无礼的人,即使是作为配偶的我看起来,也觉得这是他有些危险的缺点。但是,只要他觉得对方是个有趣的人,就不管别人说什么,都会厚待对方,一直支持对方,因此也不能说完全是个缺点。有趣还是无趣,他人生里所有的事情都是以这个标准来判断的。对洪乐焕来说,对方的故乡、出身学校、财产和履历等都是无效的信息。关于他的绯闻……洪乐焕时常会为女性提供帮助或机会,不知最近这样的人是不是变多了,但在20世纪70年代是非常少见的。我也因此而得到过机会,我常常怀疑他是不是忘记了我是个女人。洪乐焕只是觉得我很有趣,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到他离开人世为止。他提供机会给我,介绍有用的人宣传我,包装我,将我推向大众。他是个天生的广告人,在这一点上他和爱芳非常合适,甚至有时我会想他们两个结婚是不是更好?人与人之间的缘分真的很难讲。我十分想念那个时候。看到乐焕写的广告语到现在还在使用时,我会笑着哭出来。在其他人眼里应该是不知道哪里来的奶奶在家具店或药店门口哭吧。
我知道有人怀疑我们的结合是不是不伦。我们完全是因为工作关系认识的,是熟人的熟人,在类似沙龙聚会的地方第一次见面。我们开办自己的沙龙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那时我们连指尖都没有触碰过。不过,我对他有好感是真的。我期待那样的人站在我这边,想和他变得亲近。这份好感的纯度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有些混乱,我想向过去的我求证。但我们绝不是不伦。听到他大手笔地送前妻出国留学时,我们的关系开始改变。
——《广告××》
“纪念我的爱人、我的同事洪乐焕三周年忌”(1998年)
<b>主持人:</b>最近我们得知,从70年代后期到80年代中期,您家中收留了很多当时的运动家。您可以说一下当时的故事吗?
<b>沈诗善:</b>那不是我一个人办到的,是我和洪乐焕一起短暂地收留了一些人而已。那个时候大家都是那么做的。
<b>主持人:</b>听说你们甚至还挖了秘密通道?
<b>沈诗善:</b>那也是乐焕的主意。那时正好我们建了后院,所以乐焕就把那个院子当成了职员的宿舍。职员们很年轻,都喜欢住在那儿。我们把墙上的小洞扩大一点,啊,当然后来都复原了,为了让人看不出来,还种上了荆条。没有像大家说的秘密通道那么厉害。而且两个院子都有车库,其实很容易就办到了……用货车运送人,现在想想很抱歉,应该很危险的。
<b>主持人:</b>你们主要让什么样的人住在那里呢?
<b>沈诗善:</b>示威的学生们、在夜校读书的学生们、建立工会的工人们。特别是1983年的时候有谣言说夜校联合会<a id="jzyy_1_9" href="#jz_1_9"><sup>(1)</sup></a>想要进行革命,抓走了好几百人,那个时候家里来过很多人。只要是上过夜校的、加入过工会的人都要被抓走,还要进行拷问。真是想想都不像话的日子。我曾想,工人夜校在以前也出现过,到底是什么让政府这么在意?直到1987年,我才明白那真的是很有力量的运动,所以才被镇压。有些时代是要经历过之后才能看明白的。
<b>主持人:</b>还有后来见过面的人吗?应该有人来拜访您吧?
<b>沈诗善:</b>嗯,很偶然地和一个人遇见了……但他成了令人失望的政治家。
<b>主持人:</b>什么?
<b>沈诗善:</b>曾经进行过劳动运动的人怎么会成为那种让人失望的政治家呢?一开始我以为他脑子里长了什么东西,后来一直没听到他住院的消息。这世道真让人理解不了,完全说不清楚。每当自以为明白一点的时候就被打脸:你什么都不懂。
——首尔历史博物馆特别展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