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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棠宁收到温氏的仆妇陈妈妈递来的口信,得知温氏生了病,好几日都病怏怏的,口中念叨着她,担心极了,傍晚时分带着给王氏做的两双冬袜来向王氏求情,能不能得空回娘家看望温氏。
王氏准了,另让秦嬷嬷去库房挑了些发散的珍药包给沈棠宁。
隔日一早,沈棠宁穿戴停当,匆忙出了门。
大门首下,一人窄袖玄袍,手挽长鞭,神情冷峻地挺立马上。
听到有生人的动静,谢瞻胯.下那匹通体乌黑油亮,唯有两对蹄子雪白的骏马躁动不安地打了个响鼻。
谢瞻皱眉,冷冷瞪她一眼道:“还不快上车,难道还要我等你?”
说罢猛地将长鞭一抽,白蹄乌嘶鸣着从沈棠宁面前呼啸而过。
沈棠宁白着脸后退几步。
自那日从寻春小榭怒气冲冲地离开之后,谢瞻对她的态度就愈发恶劣,有时候在如意馆请安看见他,她若开口说话,他必出言讽刺刻薄。
要么就是那种惯有的、毫不掩饰的轻蔑眼神。
安成忙过来解释道:“世子夫人别怕,夫人担心世子夫人一人回娘家不方便,特让世子来送您回平宁侯府。”
其实王氏是觉得沈棠宁和谢瞻当日三日回门礼没做成,兆头不好,有心把礼节圆了,二则也担心沈棠宁回家一路磕碰着,才叫谢瞻一路护送。
谢瞻很显然不愿领会王氏的用意。
沈棠宁没说什么,勉力笑了笑,默默上了马车。
马车碾过清晨犹染昨夜白霜的街道,缓缓行着。
沈棠宁坐在马车里,掀开帏帘一角。
街道两侧已经有了不少三三两两行踪匆忙的行人,扑面而来的烟火气淳朴而熟悉。
不远处,谢瞻打马走在最前。
这人自幼生了张好皮囊,此时一身玄色官袍,腰束革带,足蹬长靴,愈发衬得他蜂腰猿臂,剑眉星目,英气勃发,连随便一个扬鞭的动作都是说不出的潇洒不羁。
街上不少女子都朝他看过来,指指点点,面露痴迷欢喜之色,而谢瞻本人却是目不斜视,仿若习以为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