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须问长安何处在?长安只在马蹄下(第2 / 3页)
这份意境上阕也就罢了,最后的尾联,放在眼下,其中的意味,便耐人寻思了。
“兄台好大的抱负。”李鱼脸色晦暗难明,轻声开口。
穷酸书生面带惊恐,唯唯喏喏道:“哪里那里,李公子谬赞了,诗中所言,当不得真的。”
李鱼笑着问道:“这首诗可有名字?”
穷酸书生低头思索片刻,颌首坚定说道:“长安花。”
“一夜........”穷酸书生话语到此一顿,环顾四周,再度轻声开口。“...看尽长安花。”
李鱼微微张着嘴,表情讶然,眨眨眼睛说不出话来。整个吹箫亭都是一片静寂的,有人在复读这首诗,有人闭眼细细品味,外面扬州城的喧闹声传了进来。
如果说李鱼那首望岳是循序渐进,从平淡起手,以毫不令人感到突兀的高超手法拓开整个清逸隽永的大气象,那么眼前这首,便从起手就是毫不含糊的大开大阖,如同泼墨山水,狂草疾书,从一开始就用最瑰丽的笔调展开气象。“春风得意马蹄疾,今朝放荡思无涯,明曰若未君走马,一夜看尽长安花。”仅此一阙,仿佛将这热闹浓缩了数十倍。
这大厅里的气氛变得有些肃然,穷酸书生停了停,回头看看,声音再启。
“须问长安何处在?”
半时辰之后,这首《长安花》以吹箫亭为中心向各处传开。
“长安只在…马蹄下。”
一诗惊四座,亭内众人瞳孔一缩,猛然直起身,定定看着穷酸书生,半响未语。
亭内无话,直至过了许久许久,安静中方才有人反复呢喃出声:“须问长安何处在?长安只在马蹄下。”更多的人还在咀嚼着这尾联的意境。
李鱼面色复杂,目光难言地叹了口气,随后退了一步,做了个揖。
这首诗上阕极尽繁华,以令人佩服的笔锋刻画自身抱负,即便只是这半阙,也已经是让人惊叹的好诗句。然而到得下阕,竟又将一份意境自这最为繁华的刻画中抽离出来,前阙入世,后阙脱俗,两相对应之下,巨大的冲击力难以言喻。在座的众人中有人还在揣摩,有人明白过来其中的意有所指,面容变得惊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