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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一名身着窄袖褙子,粗麻裙裤的女人便从暗仓走了出来,女人面容苍老,脸颊被风吹得粗糙泛红,头发被麻巾随便一绾,三十多岁的年纪倒显得有些干练。
“钟管事,李婆子说这人交给你了。”
大汉说完,便将褚朝云往前一推,而后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船上似乎比路面上偏冷些,股股而来的风不停撕扯她的皮肉,那道新划的口子被风一刺,牵扯的全身都跟着痛。
褚朝云不受控的打了个哆嗦,伸手遮住了血口。
钟管事扫去一眼,心知肚明褚朝云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只是她并未多言,抬手招褚朝云跟着走时,甚至还冷冰冰的剜了她一眼。
船面有些湿,像是刚清洗过一回,破草鞋踩在上面“咯吱咯吱”,一股清爽水植物的味道倒是不算难闻。
褚朝云老实跟着,从船身一侧的木梯下去后,除了视野愈加昏暗,这吸进口鼻的气味,“花样”也逐渐繁多起来。
汗酸脚臭,潮湿腐败,在压抑憋仄的空间内形成一股凝固的气流,让每一个下到这里的人,都被迫生出几分焦躁和坐立不安来。
暗仓走道过窄,只容一人通过,再加上褚朝云个头有些高,就更要低些身子缓慢的走。
窄道两侧皆是木头搭的简易隔间,棺材板子一样的小房间内,配有一张比手臂宽不了太多的木板床,床旁立着的脚凳勉强能放些物什。
褚朝云跟着钟管事一直走到尽头,女人转身面向她,指了指身侧的空房,“这是你今后的住处,安置好后上去找我。”
褚朝云瞧瞧空着的对间,心中思忖着褚惜兰会不会住在她对面?
钟管事离开后,褚朝云便打算坐在床板上歇歇。
她摸着黑的在一侧船壁上寻找,待适应这片暗后,果真发现个拉环状的装置,褚朝云抓着拉环用力向上,“咔哒”便将手掌宽的窄窗给推开了。
徐徐微风灌入,总算冲淡了几许异味。
倏然,一个叠的齐整的油纸包顺窗飞入,无声的砸落在她怀中,褚朝云条件反射的向外看去,可这只供透气的窗子实在太窄,她努力半天,也只能瞥到几双来回走动的鞋子。
显然,在船上做工的人活的很是艰辛,这些鞋子,竟没有一双是完好无损的。
她脚上这双是原主从家中穿出来的,本来是好的,但也因这一系列的折腾之后,光荣“负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