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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都是什么呀。”
“我也可以这样问你。”
“哦!”
“您是哪位?”
“等等!又动起来了!它快把我的胳膊拽断了!”
却见一位穿着卡普里七分裤和白衬衫的金发女郎,跷着腿坐在床上。她的两只脚都光着。
M.U.R.D.E.
我哼着小曲,回到帕梅拉的房间。
M.U.R.D.E.R.
我们的客人们兴高采烈、醉醺醺地跟在他身后,准备回到壁炉边,边吃巧克力蛋糕边听鬼故事。这次我殿后,确保所有人都下了楼(不能让他们随处闲逛),再向他们道晚安。我还有后续的整理工作要做。
谋杀。
还没等谁好奇地发问,承办方的人就来敲门了,告诉大家布丁已备好。
死寂无声。
可想而知,窗台下方的帕梅拉不会回应,但她仍在走来走去。好遗憾啊,她不能把脑袋夹在腋下——那样效果更好,更惊悚,但我们只在都铎王朝主题的剧目中提供这种特效。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鬼迷了心窍(我知道),“帕梅拉!谁被杀了?”
“她能听到我们说话吗?嘿,帕梅拉!”
我(M.E.)。
“好神奇哦。”
显灵板周围泛起一阵气状的涟漪。一整个管弦乐队和合唱团在高唱:<b>哦</b><b>我</b><b>的</b><b>天</b><b>啊</b><b>!</b><b>我</b><b>的</b><b>天</b><b>!</b><b>我</b><b>的</b><b>天</b><b>!</b><b>我</b><b>的</b><b>天</b><b>!</b><b>我</b><b>的</b><b>天</b><b>!</b>
所有人簇拥到了窗前。没人去留意造风机。我安排好的女演员正一边抽烟一边走来走去。一团薄雾(干冰)将她笼罩。
“杀人凶手是谁,帕梅拉?”
就在这时,传来一声震耳的尖叫声,这是安排好的。“我看到她了!是帕梅拉。”
雨果(H.U.G.O.)。
时钟报时了。
宾客纷纷露出惊恐的神色。
“没看到什么。”
“小册子上说是帕梅拉离开了雨果!”
有几个客人走到窗前,俯瞰花园上方的露台。“你们能看到什么吗?”
“每个家族都有一个秘密,”我说道,“帕梅拉!雨果现在在哪里?”
“帕梅拉是在让我们往窗外看。”我说着,带有舞台感地拉开窗帘,其实这么做是为了掩藏那些迷你造风机。
我听到她的声音在我耳边低语:“伯恩茅斯,这个单词怎么拼啊?”
“你要不要去看看那个?我的天啊。”我这么一说,那个自以为装扮成玛丽莲·梦露的女人立刻动了心。
还没等我们继续,梅尔文就冲了进来。他打开了房间里的灯带。“够了!比够了还够。简直太过分了!我雇用你们这帮江湖骗子可不是来污蔑我家门楣的!帕梅拉是个无耻的捞女。我的叔祖父雨果是个圣人。一位住在海边配有老年辅助设施的平房里平静生活的圣人。你怎么敢这样胡说八道?”
这群人鱼贯而入时,窗台边的窗帘无风而动,朝向屋内轻轻地飘荡起来。这是我们最喜欢的一个小伎俩:每扇窗帘后都有一台迷你造风机控制风动效应。
客人们全都一言不发地呆坐原位,震惊得无以复加。
我们在抽屉柜顶摆放了一台鸭蛋蓝色、四四方方的丹赛特电唱机,唱针正散漫地在唱片末尾来回刮擦,不管那是什么唱片,必定是帕梅拉刚刚在听的。
“我想,是时候出去了,去草坪吧。”我说,“今晚,帕梅拉可能又会在露台散步了。”
一眼望去,帕梅拉好像刚刚离开这个房间——床罩掀开,一本小说摊在床上,鸡尾酒杯里有新鲜的马提尼,烟灰缸里还有抽到一半的寿百年黑俄罗斯细雪茄。椅背上搭着一双长筒丝袜。再一次,香奈儿香水味将我们包围。一瓶香水雾化罐立在梳妆台上。
客人们站起身,带着谢天谢地的表情准备出去,而我对梅尔文说:“要是你情愿他们要求全额退款,你尽管照这样继续好了。”
一行人绕了一大圈,朝帕梅拉的卧室走去,走过一台嘀嗒作响的座钟时,越发烘托出万籁俱寂的气氛。我在那间卧室门外停下脚步。“这就是帕梅拉的卧室。你们可以进去了。”
他看起来很惊讶。这个世界上总有些人觉得他们可以想说什么说什么、想做什么做什么,而且无须承担任何后果。梅尔文就是其中之一。
“那你呢?”扮成奇爱博士的男人反问。
“我回头再来找你算账。”他说。
女士们尖叫起来。“我承认,这是为了制造氛围,让你们更嗨一点,”我说,“但是,你们能分辨什么是幻觉、什么是真实吗?”
我走到屋外。我的助手们已经在露台上放满了干冰,扮演帕梅拉的演员正在优雅地“悬浮”。有个客人过来安慰我:“这场鬼剧精彩绝伦。非常愉快的周末。我觉得今晚的谋杀主题堪称神来之笔!”
我事先安排了一个道具人,厚重的盔甲披盖周身。只需我一个暗示,面罩就飞弹而起,红色的烟雾从里面飘了出来。
“谢谢你,”我说,“梅尔文就是那种人。毫无想象力。”
我们团队中的另一个助手进来了,脸孔煞白,一身殡仪人员的制服,手里的托盘上摆满了点燃的蜡烛。蜡烛是要分发给宾客的。我走在最前头,带领所有人离开一楼,在暗影中走上橡木楼梯。
围观的人发出一阵惊叹。演员帕梅拉走着走着,她的帽子却像是被人端起来,突然兀自飘浮在她头顶一码高的空中。帽子并非兀自飘升的;而是因为另一个帕梅拉,但她是不可见的,即便是我也看不见。演员的应变力很强。当她走到隐形步道的尽头时,按照计划,趁着干冰制造的雾气将她完全包裹时,她爬下梯子,进入室内,消失不见。然后,绕到后面,客人们就不得不转身,我们就能放烟花了。然而,事实上,当演员帕梅拉转过身来,准备给出最后一次令人毛骨悚然的死亡凝视时,她却发出了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另一个帕梅拉让她像触电一样被点燃。一道闪电从她的头顶射出。
话音刚落,显灵桌上的昏暗灯光突然全部熄灭,我们所有人都陷入了黑暗。没人敢动。我的一位助手悄无声息地打开香水瓶,没人会看到的。香奈儿五号。
我飞奔过草坪,跳过矮墙,干冰呛得我一路干咳。演员帕梅拉正在坐起身,面无血色,你要是触过电也会这样。她的脸黑乎乎的。她的身体直冒热气。我不假思索地提起花园里的水管,对准她。她的身上发出了嘶嘶声。
“女士们,先生们!我们的幽灵访客已做出引导,我建议我们这就开始帕梅拉之旅。”
很慢很慢地,我扶着她站起来,搀扶她进屋。烟花正在绽放。
我指出,这不是邀请,而是指示。
“我会付你双倍酬金。”我说。
《广告狂人》男主角。
“狡猾的女士!”以唐·德雷珀的身份来参加的男人说道。
她把手放在头发上,“发生了什么事。”
“大家手拉手,让玻璃杯自行移动。”我下了指令。然后,我动用磁力线,拼出了一个词:卧室(B.E.D.R.O.O.M.)。
确实发生了。她的黑长直波波头像是被烫过了,变成了卷毛狗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