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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等等,不是有人拉着我的手;不,这人是在给我把脉。三根手指搭在我的手腕上。冰凉的手指。
这些年来——至今有三十多年了——我家的鬼们来了又走,走了又来。
没人回答。我静静地躺着,耳朵仍在听。什么声音也没有。接着,就在我快要睡回去的时候,我感到有只手拉住了我的手——我的手伸在被子外面,垂在通向墓穴的那扇门的那一边。
《坎特维尔的幽灵》是奥斯卡·王尔德1887年发表的第一部短篇小说。
有一段日子,我把小楼租给了一个开朗、务实的纽约人,她没有撞见鬼——或者说,就算她被鬼缠身了,她的应对方式也会像奥斯卡·王尔德写的美国家庭处理鬼魂的那套方式——那个故事收入在我最喜欢的鬼故事集之一《坎特维尔的幽灵》里。如果你想知道怎么做,那就赶紧去读!
于是,就在这样的一个晚上,在这样的一张床上,我睡得正香,却被一阵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吵醒了,脚步声正循着木阶梯而下,朝向我的卧室。我挣扎着醒来,叫出“维姬?”时,我自动脑补了显而易见的画面:住在楼上的我的朋友有事下来了。
丽莎离开后,我把小楼重置到适合我的清简状态——没有杂物,只有几件简单的好家具。这是一种奢侈,只有当你不是一直住在某地、不和孩子或猫一起住的时候才能享受到。狗也一样。我的另一个家里有猫、有狗,天知道还有什么,所以根本不可能闹鬼。太多事情在发生。鬼们似乎更偏爱安静的生活——至少对它们来说是安静的。
我在地下室里造了一间小卧室和浴室——地表之下,寂静无声,但铺了地毯,温暖舒适,光线可以从原初的监狱栅格式的、和我头顶上的街面持平的通气格栅里洒下来,街上的日常喧闹却被屏蔽在外,感觉很舒服。我喜欢黑暗、安静的睡眠环境,所以,地下室再好不过了。再说了,假如我的好朋友要装修自家房子,需要借住我家,我只需要这张床过夜,把上面的房间借给朋友住,岂不是很好?
斯皮塔尔菲尔德堪称鬼魂友好之家。这里的夜晚光照偏暗,常年点蜡烛,我还在壁炉里安装了燃气火焰灯。因此,到了冬天,入夜后,镶木壁板闪着微光,地板闪闪发亮,没有电视,只有我和一本书,静悄悄的。
这个墓穴比房子古老得多。砖块疏松,形状不一,手工制造的,饱受潮气,简直一捏就碎。看起来,小楼的这个部分可以追溯到十七世纪,也就是在鼠疫和伦敦大火之前,有可能是某人的化粪池,也可能是用来埋葬受感染的尸体的。我们不打算为了穷究到底而挖得更深。墓穴的上半部分——假设你能想象地下室也能有上半部分的话——将用于储藏,剩下的部分就用灰泥地板铺平。然后,在凹壁上装嵌一扇方便开启又结实的门,我们就把这档事抛在了脑后。
角落里的那个房间很快就被霸占了——这次是个吵闹、粗暴的男鬼,敲打壁炉的铁栅栏,把门开开关关,把玩电灯,还跺着脚上阁楼,一屁股坐在我的床上,这实在让人不能忍。我最讨厌夜里被人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