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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坐起来,指着林诚的鼻子道:“你还有脸提!若不是你,她也不会被那千颉给带走!”
废话了那么多,他终于想起了自己和林诚搭腔初衷是要刺探这人出去后会不会投奔南荒,成为炎葵和元汐桐的对手。
一般强悍的修士,有门有派,有家族倚仗,这种其实不不足为惧。因为他们会被世俗规则所约束,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怕的就是林诚这种,行事完全摸不透规律,不把别人当回事,也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一言不合就要掀桌,让棋局没有赢家的人。
谁知道他若是为千颉效力,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
“啊,这个……”对此林诚无可辩驳,想了想,也只好低着声音说道,“这个的确是,因我而起。”
听起来态度有所松动。
至少比演武场上那副死不悔改的态度要好许多。
公孙皓没继续咄咄逼人,而是佯装无奈地瘫坐回去,长叹一口气:“你给南荒立了这么大的功,出狱之后应该能在千颉那里谋个好职位吧,要是能见到汐桐郡主,你记得帮我问声好。”
“谁说我要去南荒?”林诚却奇怪地问道。
“中土没你的容身之处,你若还想做出一番事业,只能去往大荒,为妖君效力了吧?”
“可是,又有谁规定,人生在世需要做出一番大事业呢?”林诚翻了个身,将那块罗帕攥紧掌心,“修士如果当不了,我就继续当猎户,怎么都能活下去的。”
说不定那才是他本该拥有的宿命。
现在他所享受的一切,都是白胡子将自己对另一个已死之人的愧疚,强加在了他身上。
没有人问过他想不想要。
他莫名其妙地中了一份不属于他的大奖,每日都在困惑这份天赋该如何兑现才能让人满意。现在终于摔破了罐子,却终于得到了久违的轻松。
这些隔岸的人和事,在仙乐崖阴森森的牢房里,被两个年岁相仿,家世却相差极大的少年嘴里摊开来说了一通,虽然彼此都觉得这份攀谈十分的莫名其妙,但对话仍旧一句是接着一句。
快要天亮时,公孙皓终于来了睡意。
他迷迷糊糊地闭上眼,在彻底睡过去之前,突然问道:“对了,你的那个朋友,从小到大的玩伴,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