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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梦麟没有正面回答他,而是怪腔怪调地反问连书:“你知道什么是旁观者清吗?”
罗疏一听他二人说话的口气,这才明白为何自己一回临汾,就觉得县衙上下的气氛有些古怪——旱涝天灾关系着一县人的生计,是头等大事,也难怪韩慕之他无心纠缠在吴状元的案子上了。罗疏想到此处,忍不住开口问道:“大人在为求雨的事犯难?”
“知道。”连书脆生生地回答,向公子强调自己是个称职的书童。
韩慕之闻言点点头,原本就略带浮躁的一张脸上,这时更显得心力不济:“我知道了。”
“所以我现在快要气死了!”这两人竟然借着沉龙王的机会,泡在河里公然**,当这世上的明眼人全都死光了吗?真是气死他了!
就在她说话时,陈梅卿恰好也苦着脸走进二堂,望着韩慕之叹了一口气道:“慕之,明天要用的龙王像和旱魃像我都已经准备好了,你今天没事就早点休息,明天可有你累的。”
“嗄?”连书觉得自家公子的心思真是越来越难懂了。
罗疏笑着摇了摇头:“这是我分内之事,何足挂齿。”
齐梦麟带着一肚子抓奸的酸味,瞪着那两人一路上岸,直到看见他二人分开了手,才好歹顺过一口气。
出了大牢回到二堂时,天色已近黄昏。罗疏向韩慕之回禀消息时,略过了吴状元说给自己听的那些话,只是无可奈何地向韩慕之告罪。韩慕之对这样的结果并不意外,反倒安慰了她两句:“罢了,他若那么容易伏法,也就不是吴状元了。你能替我拆穿吕淙的谎言,让这帮人的奸计不能得逞,我还没好好谢你。”
罗疏走上岸时,脚上的套靴已不见了踪影,只穿着一双青色的布鞋。齐梦麟眼尖,一眼就发现她已经开始放脚,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这女人,难道真不打算嫁人了?
“你既然也明白自己年事已高,今后就少做些伤天害理的事吧,人总还有下辈子呢。”她在离开前看着牢中的吴状元,淡淡地劝了一句。
这时满身泥泞的韩慕之也看见了齐梦麟,只好走上前去与他见礼。相比韩慕之的狼狈,此刻身穿官服的齐梦麟在阳光下却是光鲜得骇人,纵然如此,罗疏的目光却始终不曾落在他的身上。这一点不平使齐梦麟不悦地皱起眉,忍不住傲然审视着眼前的韩慕之,生平第一次被人挑起了斗志。
罗疏听了吴状元的一席话,紧皱的眉头过了好一会儿才松开,明白自己道行尚浅,根本说不过这只巧舌如簧的老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