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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当初做了决定,就别再犹豫,如果现在拒绝了庞家,你爸爸很难做的。”
陆临意不应,她也不恼,柔声说着,“我见过蕤轩,很可爱的小姑娘,年纪小,也漂亮,她记得你,小时候跟在你后面喊过临意哥哥,你们俩试一试,若是实在不行,也不强求,但不能就这么封闭着自己。”
烟斋静,又暗,这博古架上的东西在夜里看的就不分明。
可陆临意还是看见了那只碗。
汝窑天青釉碗。
当初小姑娘抱着拿来,磕的鲜血淋漓的古件。
她说过,赵光远说她像那只碗,才会让她来送。
现在迎着昏暗的烛光,碗盏上的裂隙全然不见,天青色被红烛映着,像个通体圆润的漂亮瓷器。
当真像她。
平和无害,温润水条,接触了才能看到骨子里倔强的裂隙。
密密麻麻,交织堆叠,坚强顽固。
陆临意突然把头偏过去看向谈艳玲。
他的母亲还是那副精致的、温柔的、细腻的模样,好像那几年歇斯底里为了父亲几欲自尽的不是她。
“你明明是恨他的,他难做,你不是应该畅快才对。”
“临意,”谈艳玲看着早已经无法被她掌控,甚至可能她从未掌控过得儿子,轻声说道:“夫妻一体,我既然选择了你父亲,不论他与我如何,我都会站在他那边,这是一个合格的妻子,你若是娶了蕤轩,她也会永远站在你的身边。”
“我劝你和小姑娘分手,也是因为那个丫头性子太硬,金刚则折,革刚则裂,这个圈子不适合这样的姑娘。”
他的母亲倒是会识人,旁人只觉得许岸性子柔好相于,她却能看到她骨子里的倔。
只是他被蒙蔽。
竟然信了他母亲的话术,信了那些她后悔厌弃的自我遗失,信了她和许岸或许会是一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