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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必要知道这件事。”她说。
“所以不排除复仇的可能性。”
“我又不是说他真的会动手杀了我。”何面向凯瑟琳，“他会让我生不如死，你知道他能干得出来。”
“但这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就像我刚才说的，报告上写着他是自然死亡。”
“我是说他不能谋杀手下员工，那是违反健康安全条例的。”
“那兰姆为什么会感兴趣？”瑞弗沉思道。
“你是说他没杀过人？”
“不知道，也许他们共事过吧。”她顿了顿，“一条注释说他很有‘漫步’的才能，这肯定不是字面上的意思，对不对？”
“那是他想让你这么以为。”瑞弗说。
“确实不是，应该是指他很擅长尾随跟踪。”
“他会杀了我的，他真的能做到。他以前也杀过人。”
“如果是这样的话，也许兰姆只是听说他的死讯之后觉得有些伤感吧。”
“一点提示就行。”
“你是认真的吗？”
“你没必要说完，你想知道兰姆说了什么，对吧？”
凯瑟琳说：“鲍身上没有车票。他本来应该在工作的，不知道他是要去哪儿。”
“我还没说完。”
“直到两分钟之前我都没听说过他，不太可能猜出来他想干什么。”
“绝对不行。”
“我也是。但他让兰姆走出办公室了，所以肯定有什么特别之处。”她陷入了沉默，似乎正在脑海中思索什么。瑞弗第一次发现，她的头发并不是全灰的。在特定的光线下，发丝看起来近乎金色。她的鼻子又长又尖，平时还会戴帽子，所以会给人一种灰色的印象。如果她不在面前，你回想起她的时候就会想到灰色。过上一段时间，就算她站在你面前你也会这么觉得。她身上有一种女巫般的气质，偶尔甚至会让人觉得性感。
“之前在兰姆的办公室里……”她开口道，但是何拒绝让她说下去。
为了打破魔咒，瑞弗开口道：“不知道他有什么特别之处。”
凯瑟琳又看了他一眼，显然他是在帮倒忙。
“做好最坏的打算吧。”凯瑟琳说。
“或者让驯兽师帮忙喂猫。”瑞弗补充道。
“也许我们应该直接问他。”
何怀疑地看着他。
凯瑟琳说：“这可能不是一个好主意。”
“是啊。”瑞弗说，“或者让建筑师帮忙擦玻璃。”
这确实不是一个好主意。
“让你帮忙连网？太大材小用了，就像请一个外科医生帮忙治疗甲沟炎。”
几个小时后，瑞弗听到了兰姆上楼的声音，就像一只气喘呼呼的棕熊。他等了一会儿，心不在焉地盯着自己的电脑屏幕。也许我们应该直接问他。兰姆不在的时候倒是说得轻巧，回来之后就另当别论了。但如果他不去问，就只能面对一堆枯燥的文字。再说了，如果瑞弗此时退缩，凯瑟琳就会觉得他是个胆小鬼。
“如果你们想要连宽带，”何说，“直接交钱买个套餐怎么样。”
她就站在四楼的楼梯口，看到瑞弗后扬起了一边眉毛：你确定要这么干吗？
“我们需要你的专业支持。”
当然不确定。
“什么忙？”
兰姆的办公室敞着门，凯瑟琳轻轻敲了一下，两人走进了屋内。兰姆正在试图开机，身上还穿着大衣，嘴里叼着一根没点燃的香烟。他像看弱智一样看着两人，说：“怎么，你们这是要造反了？”
凯瑟琳说：“罗迪，你能不能帮我们一个忙？”
瑞弗说：“我们只是好奇发生了什么。”
瑞弗张嘴想要反驳，但是凯瑟琳瞪了他一眼，于是他改口道：“抱歉。”
兰姆困惑地盯着瑞弗，把烟从嘴里抽出，又开始盯着烟。最后又把烟放回了嘴里，再次看向瑞弗。“啊？”
“你刚刚动了那张桌子上的东西，那是我的。我所有的东西都有固定位置，你弄乱了我就找不到了。”
“我们只是——”
“我什么都没动。”
“我听见你说什么了。我只是想问你在我这儿抽什么风？”他看向凯瑟琳，“你是个酒鬼，所以不知道每天发生了什么很正常。他的借口又是什么？”
他怀疑地眯起眼，她之前也喊过他罗迪。他对瑞弗说：“别动我的东西。”
“迪基·鲍。”凯瑟琳说。兰姆的恶意中伤并没有影响到她，她毕竟已经在这行干很久了。在查尔斯·帕特纳还是局长的时候，她曾经担任他的私人秘书。虽然她的职业生涯确实因为酗酒问题受到了影响，但她还是一直担任局长秘书，直到发现帕特纳死在自家的浴缸里。这些年来，她学会了如何隐藏自己的情绪。“他之前在柏林工作，那时你也在。上周在牛津郊外，他死在了一辆巴士上。所以你去找他了，对不对？你要去查清楚他的行程。”
瑞弗清开一张备用桌子的角落，撑住桌面。凯瑟琳拉开一张椅子坐下。“今天怎么样，罗迪？”
兰姆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怎么回事？有人来敲门帮你把胆子缝回肚子里了？我都说过了，不要随便给陌生人开门。”
但是凯瑟琳·斯坦迪什和瑞弗一起来了。虽然何也没有那么喜欢斯坦迪什，但也找不出讨厌她的理由。这意味着她和其他人不一样，在一个特殊名单上，所以他决定在声称自己很忙之前先看看他们想说什么。
“我们不想被排除在外。”
何不喜欢有人入侵他的空间，尤其不喜欢被瑞弗·卡特怀特入侵。如果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找他帮忙，瑞弗·卡特怀特这种人根本不会搭理罗德里克·何。一般都是遇到了技术上的难题，因为这超出了卡特怀特的能力范围。有一段时间，何把国王十字车站那场大混乱的监控影像存成了电脑屏保，直到路易莎·盖伊说瑞弗如果发现了可能会打碎他的肘关节。
“你们一直是被排除在外的，真正的核心远在千里之外。你们离得最近时，就是等有人给安全局拍个纪录片，你们才能在历史频道上看一眼。我还以为你们早就明白了呢，天哪，怎么又来了一个？”
她离开房间去找明的时候，直升机仍悬停在空中。
马库斯·朗里奇出现在了几人身后，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我应该把这个给——”
他走向门口，外面就是电梯间，然后是另一间套房，之后是楼梯间。路易莎紧随其后，中途拐向了厨房。厨房整洁如新，一尘不染，配有全套专业设备，包括一台餐厅级的冰箱，但是里面什么都没有。墙上挂着一个灭火器，旁边是被玻璃罩住的灭火毯和一把小斧头。她打开橱柜，又合上，然后回到了会议厅。窗外有一架救护飞机，悬停在金融区的上空。但对里面的乘客而言，这架直升机摇摆得就像一个刚离婚的人。她再次想到了黑天鹅，还有它所预示的重大事件。只有当事件发生之后你才能看清全貌。
兰姆说：“我忘记你叫什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