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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物招领处。除非已经有人来取了。那就是一顶帽子,经常有人把帽子丢在巴士上。”
“现在在哪里?”
外面下大雨的时候还是不太可能,兰姆想道。
他耸了耸肩。“就是个普通帽子,有帽檐的那种。”
但他转念一想,觉得也不一定。下雨天会有更多人戴帽子,也就会有更多人把帽子落在车上。这在统计学上是成立的。
“哪种类型?圆顶帽?费多拉帽?”
但统计学有一个问题,它有时会得出不切实际的结论。
“黑帽子。”
“所以你们的失物招领处在哪儿?”他挥手指向车站管理员的办公室,“在那边吗?”
“什么样的帽子?”
“不对,老兄。在牛津站呢。”
“放在头顶的行李架上,在你哥哥附近。”
真是好极了,兰姆想道。
“帽子?”
“那何呢?”
“那晚没有钱包,只有一顶帽子。”
“何是个怪胎。”
“你有找到什么吗?”
“热知识:所有电脑宅都是怪胎。”
“不是大扫除那种,就是看看座位上有什么落下的东西。钱包之类的。”
“但何比一般人更怪,你知道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说了什么吗?”
“打扫车里?”
“什么?”
“没什么特别的,兄弟。等他们,呃,把他带走之后,我打扫了一下车里。然后回到办公室。”
“那可是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当时我刚到,大衣还没脱下来。”马库斯说,“上班第一天,我感觉自己被送到了间谍专属的恶魔岛,还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何就端起了他的咖啡杯给我看,那上面印着克林特·伊斯特伍德的照片,然后他说:‘这是我的杯子,知道吗?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的杯子。'”
“是的,”兰姆说,“毕竟他是我哥哥。当时还发生了什么别的事吗?”
雪莉说:“确实不太妙。”
“他已经救不回来了,但是没错,我们叫了车。我当天整晚都被困在这儿。没有冒犯的意思,只是我得做笔录,你肯定也做了吧?他毕竟是你哥哥。”
“绝对已经超过强迫症的范畴了,我敢打赌他在袜子上标了左右脚。”
“他肯定也希望能这样离开。”兰姆安慰道,“他很喜欢巴士。所以你们当时叫了一辆救护车吗?”
“盖伊呢?”
“后面的人都围着他,但他已经死了。其中一个人是医生,他留了下来,但其他人都去赶火车了。”他顿了顿,“你哥哥,呃,他走的时候看起来很平静。”
“她和哈珀有一腿。”
“但是有人发现了尸体。”司机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兰姆大概能猜到为什么。“理查德,”他说。他们毕竟是兄弟,不是吗?“迪基。有人发现他死了。”
“哈珀?”
“大部分人很快就下车了,有趟列车在车站等着,把他们送到目的地。他们当时晚了一个多小时,雨又大,所以没人留在原地。”
“他和盖伊有一腿。”
“那到了牛津之后呢?”
“我不是想反驳你,但这不能算是性格特质。”
“抱歉了老兄,我就是,你知道的,我只负责把他们接上车,送到牛津。这趟路我跑过无数次了,没什么特别的。”
他耸了耸肩:“他们刚好上没多久,所以目前这就是他俩最显著的特征。”
“除了那具尸体。”
雪莉说:“之前出门的应该就是他们,不知道是去哪儿了?”
司机盯着他,没说话。
“所以,公园还是不让我们进。”
“你开车的路上有发现哪里不对劲吗?”他问。
明·哈珀这句话说得有些奇怪,因为他们此时就在一个公园里。但路易莎·盖伊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兰姆回头看了眼巴士,公司的配色是红和蓝,车身下半部分沾了泥点子。这只是一辆普通的巴士,迪基·鲍登上车后就再也没能下来。
“你知道吗,”她说,“我觉得可能不是我们的原因。”
“他肯定走得很平静吧。”司机说,“我都没怎么超速。”
他们身处的公园是圣詹姆斯公园,进不去的是安全局的总部摄政公园。两人走向白金汉宫,一个穿粉红色天鹅绒运动服的女性正沿着步道以每小时两英里的速度跑来。她脚边跟着一只毛茸茸的小狗,戴着配套的粉红色蝴蝶结。他们站在原地等她跑过去,又接着向前。
“直到你开到牛津,发现后座上有人咽气了。”兰姆补充道。
“为什么?”
司机又说:“我不知道,那天简直乱成了一锅粥,兄弟。几千人被困在车站,我们只是把人运走。所以,抱歉了,我没注意到。他就是个普通乘客,直到……”他发现自己把天聊死了,于是含糊地说了句“你懂的”。
于是路易莎解释了原因。她觉得和莱纳德·布拉德利有关。不久前布拉德利还是管治委员会的主席,也就是掌管安全局财政预算的人。如果不想面临预算问题(通俗点说就是缺钱),现任局长英格丽德·蒂尔尼起草的行动方案都要经过委员会的同意。但是布拉德利(如果他还没被剥夺爵位的话,就是莱纳德爵士)最近被发现涉嫌滥用职权。夏普郡一所用来缓解员工压力的“疗愈中心”竟成了马尔代夫的滨海度假村,而布拉德利的这一行为直接导致……
“巴士出发之前呢?”
“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哈珀打断道,“我以为他只是退休了。”
“我们一般都要盯着路况。”
“你太天真了。做这行的,就得时刻把耳朵竖起来。”
兰姆说:“你有看到他和其他人说话吗?”
“别告诉我,是凯瑟琳告诉你的。”
但他看起来好像很开心,因为他在期待之后的潜在收入。
她点了点头。
“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请节哀顺变。”
“闺中密谈?还是在卫生间随便聊了两句?”
司机并不想和兰姆聊那位不太配合的乘客。在司机看来,只有乖乖下车的乘客才是好乘客。但是当车站管理员最后道了一次歉,快步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之后,兰姆今天早上第二次暗示了钱包里的那张二十英镑,司机终于开口了。
他语气轻快,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他觉得自己被排除在外了。
是的,就是我“哥哥”死的时候开车的司机。但他只是点了点头,又用手擦了擦眼角。
她说:“凯瑟琳又不可能召开记者招待会。我跟她说总部让我们过来,她就和我说了这些,她说总部对他展开了审查。”
“嗯?你是说当时开车的司机吗?”
“她是怎么知道的?”
为了避免这样的事发生,兰姆说:“司机在吗?”
路易莎说:“她认识一个数据部的人。”
大巴上,兰姆揉了揉眼睛。似乎是因为悲伤,又似乎是因为眼睛痒。车站管理员有些尴尬,不知该如何安慰一个难过的陌生人,不然他肯定会发现兰姆把手臂探到了座椅下方,并开始犹豫该不该提起这个话题。
如果你需要信息,就要去找数据部的人。他们是很有用的朋友,更是必不可少的人脉。
“也许吧。”他说,“如果我们在这里待得够久,没准儿就有机会一探究竟。”
“审查结果呢?”
但马库斯并不赞同。兰姆的厉害之处不止是外在,更是一种精神状态。他只要站在你面前就能让你崩溃,直到他转身离开,你都发现不了他有多么危险,还觉得奇怪是谁关掉了灯。当然了,这只是马库斯的一己之见,他的判断也不是没出过错。
虽然总部说是审查,但其实更像是宗教审判。新任主席罗杰·巴罗比趁机清理门户,和所有员工进行了深度对谈,调查他们的经济、工作、情绪、心理、恋情和医疗史,确保所有人都清清白白,没有案底。谁都不想面对更多这样的尴尬。
“可能以前是吧。”雪莉说,“但就算你身怀绝技,动作慢到根本施展不开也没什么用。”
“有点不要脸了吧。”明说,“明明布拉德利才是偷饼干的人,就算丢脸也丢的是委员会的脸,和总部没有关系。”
“嗯,他确实有点胖,烟酒不离手,我怀疑他做过最激烈的运动就是拿起电话点一份咖喱外卖。但是既然你提起了,是的,我确实觉得他不一般。”
“欢迎来到现实世界,小朋友。”路易莎说道。
“所以,怎么,你觉得他深藏不露?”
但也不是全无好处。“泰维纳肯定气疯了。”他沉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