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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及时转头,看到一个黑色的身影翻过五英尺高的围墙,到了霍布顿家的窗边。
瑞弗打开自己的杯盖,热咖啡洒到了腿上。她递了一块餐巾给他,他笨拙地试图在不洒出更多咖啡的同时把自己擦干净。“所以呢?你猜到了我会在这里?”
“希多?”
“你不是应该祈祷我没有在跟踪你吗?”她递给他一杯咖啡,他只能顺从地接过来。她掀开塑料杯盖,一股热气冒了出来。“因为如果我真的在跟踪你,就意味着我靠自己的双腿跟着你横跨了半个伦敦。”她轻轻吹着咖啡的表面,蒸汽四散,“还没被你发现。那我一定是个很厉害的特工。”
“看起来像是——”她瞪大了眼睛,“执行员?”
“你在跟踪我?”
执行员身穿黑色制服,佩戴重型武装,完成任务毫不拖泥带水。
“我也可以问你同样的问题。”
她说完那句话之前瑞弗就下了车。“你走前门,我翻墙。”
“希多?你在这儿干什么?”
与其说是翻墙,不如说是撞墙。他错误地估计了自己的能力,不得不退后重来一次,连滚带爬地掉进花园里。花园里铺着草坪,边缘有一圈花圃。塑料家具散落在四处。野餐桌边撑着一把孤零零的旧阳伞,没有其他人。
她手里拿着两杯外带咖啡。
距离黑影出现过去了多久?十五秒?二十秒?
他打开门,她坐进了副驾驶,关上门,晃着头摘下了兜帽。
房子背面有一个开放式休息区,通向内侧的双扇玻璃门敞开着。他走进去,走廊左右两边各有一扇门,门扉紧闭。一个短促的声音从两扇门中间某处传来,是有人抑制住惊呼的声音。
天哪,瑞弗心想,是希多·贝克。
瑞弗的皮靴踩在瓷砖上,发出踢踏声。
“瑞弗?”她的口型说道。
他面前有两个选择。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霍布顿在左边那扇门后。无论是靠巧劲还是蛮力,那个黑衣人很可能是直接冲了进去。但那真的是一名执行员吗?如果是的话,他来这里做什么?但现在想这些也为时已晚,时间不等人,他此刻就站在这里,贴在走廊的墙边。踏过瓷砖的皮靴“砰”的一声踢开了门,瑞弗进入了屋内。
那个人弯下腰,看向车内。
又是一道走廊,左右依然有两扇门。从敞开的门缝中可以看出是厕所和卧室。走廊通向客厅,客厅的另一端就是他在街对面看到的正门。屋里到处是书籍和报纸,还有一台便携式电视和一张破旧的沙发,上面堆满了吃剩的外卖。墙边有一扇窗户,窗帘紧闭。他就是透过那副窗帘看着霍布顿在屋内来回踱步的。记者一整晚都坐立不安,似乎在等待什么。而此时此刻,影子的主人就站在他面前。
有人敲了敲窗户,但他完全没注意到有谁靠近。
瑞弗没见过霍布顿,但一看就知道是他:平均身高,稀薄的棕色头发,一脸惊恐地看着今晚的第二个不速之客。显然,他还没从第一个访客带来的惊吓中缓过神来。那人穿着黑色制服,戴着巴拉克拉瓦盔式帽,佩戴多功能腰带,却并不是一名执行员。他的装备不够先进,没有什么科技含量。而且他用来抵住霍布顿脑袋的点二二口径手枪并不是官方配备的款式。
这时瑞弗突然吓了一跳:怎么回事——
现在枪口指向了瑞弗,口径突然不再重要了。瑞弗举起一只手,仿佛在安抚一只发狂的恶犬。“不如我们先放下枪?”他的声音之平淡、用词之平庸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霍布顿突然语无伦次地大喊道:“发生了什么事,你们是谁,这到底是为什么?!”黑衣人一记猛击放倒了霍布顿,对着瑞弗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他趴下。无数念头在他脑海里争论:他不是总部派来执行任务的。把他拿下。你怎么知道他没有同伙?争论结束,他不知该怎么做才好。瑞弗缓缓蹲下,目测着旁边桌上那个沉重的烟灰缸的距离。黑衣人没有说话,一只胳膊卡住霍布顿的咽喉,把他拖向门口,枪依然指着瑞弗。开门时他松开了记者,冷风灌进屋内。他重新抓起霍布顿向后退去,双眼死死地盯着瑞弗。无论他的计划是什么,他都没料到希多正在外面等着他。她抓住霍布顿的胳膊,瑞弗拿起烟灰缸向前扑去,想要击昏黑衣人。霍布顿跌倒在人行道上,瑞弗迅速冲向另外两人。三角形的第三个边并不稳定,枪发出微弱的响声,三人散开了。
月光有些黯淡,但是没关系。瑞弗又来到了罗伯特·霍布顿的公寓对面。不到四十八小时之前,倾盆大雨从天而降,瑞弗站在人行道上,借着突出的窗沿避雨。今晚没有下雨,而且他坐在车里。如果有人来贴罚单,他就换个地方。霍布顿家的窗帘透露出一丝光亮,窗后不时闪过一道阴影。他是个静不下来的人,无法长时间待在一个地方。虽然瑞弗不想承认,但他们在这点上确实很相似:他们都是不安分的人。
其中一人跌在地上,倒在一摊之前并不存在的液体中。那摊液体逐渐涌出、铺开,墨一样的溪流静静地汇入下水道,对周遭逃窜、惊恐和悲伤的声音浑然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