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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里怒火攻心,拿起斧头猛地挥向了他。
“我也没说是。她是个酒鬼,所以帕特纳才觉得自己不会被发现,所以她崩溃之后,他还让她留在身边。戒了酒的酒鬼照样是酒鬼。她忠心耿耿,他利用了这一点,让她看起来像是在帮他出卖国家机密。你刚才说的那个什么?那个坦白文件,所有看过文件的人都不相信里面写的内容。他当时孤注一掷地想要拉人垫背,那份文件根本就是无中生有。”
***
“这不是叛国的借口。”
四人围坐在桌边,餐盘已经被收走了。凯瑟琳打完电话回来,另外三人彼此看了一眼,知道她已经办完了刚才说的事:她给警察打了电话,解释了自己的身份,提供了已知的情报,说明了获得情报的方式。没有人说话。何关上了电脑。路易莎身体前倾,双手捂着脸,紧紧咬着牙。明·哈珀抿起嘴唇,陷入了沉思。任何细微的声音都会惊动凯瑟琳,仿佛每一次茶杯的碰撞,每一只掉在地上的勺子都有可能引发灾难。
兰姆说:“她就是个酒鬼。”
窗外街道上,车辆在红绿灯的指挥下飞驰而过。
“查尔斯·帕特纳的一切事务都有她密切参与,他在坦白叛国的文件里明确指出她是共谋。她没被逮捕都算幸运了。”
明清了清嗓子,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还是没能开口。
“你知道我,我一向是个乐观的人。”
何说:“你们知道吗?”
“你以为我忘记了吗?”
他们不知道。
他说:“你又要说斯坦迪什的事?”
“我的手机就在口袋里。”他拿出手机,放在桌面上,摆在他们面前。“凯瑟琳一趟一趟地跑去打公共电话,但其实我的手机一直在口袋里。”
她说:“我只是想找到一个对大家伤害都最小的解决方案。无论你是否乐意,斯劳部门这次都难逃一死,杰克逊。你们的嫌疑最重,所有人都要接受调查。所有人。”
凯瑟琳看向路易莎,路易莎看向明,明看向凯瑟琳,然后所有人都看向了何。
“已经很难看了。”
明说:“作为一个电脑天才,你也太粗心了吧。”
“场面会变得很难看。”
四人再次陷入了沉默。
他收回手,闻了闻手指,又把手放进口袋。“所以,你的计划就是说服我包庇你的过失?不然呢?”
一名黑衣执行员出现在了情报中心。他腋下夹着一个纸盒,走进了戴安娜·泰维纳的办公室。他把纸盒放在她的桌子上,纸盒里发出了响亮的嘀嗒声。
她没有说话。
“这个应该不是炸弹吧。”泰维纳说。
杰克逊·兰姆把手伸进大衣口袋里,满意地看到戴安娜警觉地瑟缩了一下。当他把手放到腋下瘙痒时,她的表情变成了厌恶。“我好像在运河边被叮了。”
他摇了摇头,掀开纸盒的盖子,把兰姆的座钟放在泰维纳的桌垫上。那是一座木质钟表,看起来亲切可爱,和周围高科技的环境格格不入。
“你的作风很老派,杰克逊,这不是件好事。你的做法已经过时了。我只要给委员会提供一个活祭品,结果比证据更重要。这才是如今的做法。如果能和平解决,委员会肯定会批准的。名义上你只是退休了,又不会丢掉退休金。”
泰维纳说:“这个东西不可能是炸弹。”
“我这个人比较直接,听不懂谜语。你得给我解释清楚:我为什么要接受你的提议?”
达菲和兰姆也在办公室里。虽然兰姆的惊人发言招来了执行员,但外面情报中心的人还和之前一样在埋头工作,或者至少还在假装工作,只是演技没有之前那么令人信服了。玻璃墙后发生的事早已吸引了他们全部的注意力。
“但她不太可能再重复这份证词了。”泰维纳看着他说道,“我有一个提议,杰克逊。我们都可以全身而退。只要你签署确认罗伊和怀特的证词无误,这件事就结束了。”
兰姆说:“理论上——当然我说的可能不对,但我毕竟收到过不少人事发来的垃圾邮件——理论上,你还是应该疏散整栋大楼。”
“她亲口说的。”
“这就是你的目的吗?”
“你的证据呢?”
“我是说,如果这真是一枚炸弹,你现在的麻烦就大了。”
“但贝克从来不是我的人,不是吗?她是你派到斯劳部门的,但并不是因为她和某个高层上了床。她是在监视瑞弗·卡特怀特。”
达菲对泰维纳说:“如果我的人把车开进停车场时那个东西就在嘀嗒响,他不可能听不见。”
“在你眼里,你的团队就是‘悬而未决的问题’吗?”
执行员离开了办公室,边走便对着耳麦小声汇报。
他露出了微笑,但这并不是一个真正的微笑,只是面部肌肉紧绷。“至少又解决了一个悬而未决的问题,不是吗?”
泰维纳指着兰姆,说:“你根本不想让我们离开大楼。你偷偷带了一个人进来。”
泰维纳的脸上闪过一丝阴影。她说:“抱歉,你还没听到消息。”
兰姆说:“你现在还觉得能瞒天过海吗?还是说,你终于发现自己的计划行不通了?”
兰姆说:“命案?”
蜘蛛·韦布跌跌撞撞地退回自己的办公室,绊倒在地毯上,摔了一跤。瑞弗摘下穆迪的巴拉克拉瓦盔式帽,把穆迪的枪塞回腰带。他想过要不要给蜘蛛的脑袋来上一拳,但这个想法只是一闪而过。他从后备厢里爬出来,把兰姆的假炸弹放在车后座上,然后上楼来到这里,总共也没花多少时间。但是他没时间磨蹭。如果兰姆按计划行事,很快这栋楼就会被真正的执行员围得水泄不通。
“他们是可靠的目击证人,这样布莱克和你就脱不开干系了。加上昨晚穆迪犯下的命案,斯劳部门现在可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但如果你不希望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我们也可以安排。前提是你必须配合。”
他说:“我的评估报告呢?”
“我就是为此而来的。”兰姆说道,“签署这份声明的人是罗伊和怀特,对不对?”
蜘蛛说:“卡特怀特?”
“我们找到了布莱克的尸体,他曾经是你的手下。显然,他和哈桑·艾哈迈德的绑架事件有关。他离开斯劳部门很久以后,夏天时有人目击你们私下见面。你的两个手下已经签署了证词。你还想继续听下去吗?”
“你留了一份,放在哪儿了?”
“求之不得,亲爱的。”
“你想干什么?”
泰维纳说:“我就直言不讳了。”
“在哪里?”
“给我的咖啡里加三包糖,谢了。”兰姆对着他离开的背影说道。
“你是疯了吗?”
他不情不愿地离开了。
瑞弗弯下腰,抓起蜘蛛的衬衫领。“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他在安全局总部,佩戴了武器,穿着执行员的制服。如果真正的执行员出现,他就会被当场射杀。这是沉重的事实。他再次掏出了穆迪的枪。“我再问你一次:我的评估报告,你放在哪儿了?”
如果有人怀疑戴安娜·泰维纳会读心,她此刻打消了这份疑虑。她说:“辛苦了,尼克,你可以走了。”
蜘蛛说:“你不会开枪的。”
尼克·达菲就不同了。尼克·达菲和他们一样在泰维纳的办公室里,能清楚地听到每一个字。
瑞弗用枪柄砸向蜘蛛的下颌,蜘蛛惊呼一声,牙齿碎片飞了出来。“你确定吗?”
兰姆无视了她,转而看向她手下的团队。每个人都坐在自己的工位前,埋头工作,偷偷地观察他的一举一动。柔和的灯光照在他们身上,空气中有微弱的电流声——一种白噪音,就像一张声波织成的帘幕。他很怀疑,就算没有这张玻璃墙,也不会有任何人听到他们的谈话。
“你这混蛋——”
泰维纳说:“很高兴你终于恢复了理智。”
“蜘蛛,我会一直揍到你坦白为止,明白吗?”
“我们到了。”他说。
“我没有你的评估报告,我怎么会有那种东西?”
然后一只靴子狠狠地踩上了他的肩膀。是哈桑起名叫库里的那个人。靴子上方,库里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残忍的微笑。
“还记得伦敦规则吗?”瑞弗说,“你那天亲口说过,你遵循伦敦规则,你要保住自己的饭碗。”
剩下的两个绑架犯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他率先看到了他们的靴子。这似乎很合理,他们的靴子应该比大脑见过更多世面。这让哈桑变得好受了一点。虽然他现在很冷,浑身瘀青,身上又脏又臭,但他至少离开了地窖。他不是这群混蛋的狗,没打算乖乖听从他们的每一句话。无论从哪方面来看,他都比他们更强。
蜘蛛吐了一口血到浅褐色的地毯上。“你觉得自己还有多长时间?你的脑花很快就能和我的牙齿在地板上相聚了。”
他的第一反应是摘下头罩。虽然双手被绑住,动作十分笨拙,但他还是成功了。摘下头罩后,他仿佛第一次看到这个世界。他在一片森林里,车停在旁边的土路上,周围全是树木,覆盖着青苔的树桩就像一个个藏在洞里的地精。地面的土壤干燥而坚硬,上面铺着一层枯枝败叶。空气里有清晨的味道。阳光渐强,映着头顶裸露的树枝,刻画出精美的纹路。
瑞弗又揍了他一下。“你我心知肚明,搞砸国王十字车站演习的人是你。无论是蓝色衬衫、白色T恤还是反过来,都是泰维纳让你故意说错的。因为她想除掉我。但是你并不知道为什么,对不对?你也不在乎,只要你能拥有舒适的办公室,能和内阁大臣开会,能拥有光明的职业前途就万事大吉。但是你知道要留一个备份,因为你遵循伦敦规则。你刚刚帮助过的人就是你最不信任的人。所以报告在哪儿?”
然后来了其他人,后备厢被打开,他被粗暴地拖拽出来,像袋土豆一样被丢在冰冷的地面上。
蜘蛛说:“你去死吧。”
他闭紧双眼,努力回想起乔安娜·林莉的模样,却想不起来。他此刻孤身一人。
“我不会再问一遍了。”
在那个瞬间,寂静比噪音和颠簸还要吓人。哈桑的心怦怦直跳,努力想要挣脱束缚。他还没准备好,还没准备好实施逃跑计划,因为他根本没有计划。他没有计划是因为——他没有准备好。他还没准备好离开后备厢,迎接自己的死亡。他还没准备好。
“杀了我,接下来死的就是你。然后你就永远都找不到了,不是吗?”
车子停下,熄灭了引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