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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住嘴，威廉，”乌贝尔蒂诺亲切地微笑道，“你比你的那些哲学家优秀多了。只要你有愿望……”
“要是你知道些什么，就帮助我。”
“那么我就将在地狱见到他，我们将在那里讨论逻辑问题。”
“我什么都不知道。没有什么是我知道的。某些事情我心里感觉得到……行了，我们为什么要谈这些令人伤心的事情，吓唬我们这位年轻的朋友呢？”他用那天蓝色的眼睛看了看我，用他那颀长白皙的手指抚摸我的脸颊，我几乎本能地想后退，但我克制住了；我做得对，因为那样会伤他的心，他的意图是纯洁的。“你跟我说说你的事，”他又转向威廉，“打那以后，你干了些什么？过了有……”
“也许是吧，但这会把他引向地狱。”
“过去十八年了。我回到家乡。我又在牛津进修，攻读自然。”
“可他头脑灵光。”
“自然是善良的，她是上帝的女儿。”乌贝尔蒂诺说道。
“我对他了解甚少。我不喜欢他。一个没有热忱的人，满脑子的理性，没有心灵。”
“如果上帝生下了自然，那上帝就是善良的。”威廉微笑道，“我在牛津深造期间，遇见了一些才智超凡的朋友。后来我认识了马西利乌斯，他那些关于帝国、人民，以及地球上王国的新法则的观点吸引了我，于是，我就加入到辅佐皇帝的那帮兄弟们中间。不过这些你都知道，我曾给你写过信。当我在博比奥听人说你在这儿时，我欣喜不已。我们原以为你失踪了。不过现在你跟我们在一起了，过几天米凯莱也要到了，你将会帮我们大忙的；那将是一场激烈的冲突。”
“我听说他现在和我在教廷的一位朋友，奥卡姆的威廉，过往甚密。”
“我要说的，五年前在阿维尼翁都已经说了，没有更多的。谁跟米凯莱一起来？”
“现在是。在我跟他长谈过后。他被说服了，并抗议教皇的那份敕令《致教规的创始人》。教皇为此囚禁了他一年。”
“一些曾在佩鲁贾的人，阿基坦的阿诺德，纽卡斯尔的乌戈<a href="#jz_0_84" id="jzyy_0_84"><sup>(24)</sup></a>……”
“可是贝加莫的博纳格拉齐亚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
“谁？”乌贝尔蒂诺问道。
“啊，是的，那是些狗，威廉。一些疯狗。我甚至还跟博纳格拉齐亚本人较量过，你知道吗？”
“纽卡斯尔的乌戈，对不起，我用标准的拉丁语说时，又用英语了。还有阿尼克的威廉<a href="#jz_0_85" id="jzyy_0_85"><sup>(25)</sup></a>。而阿维尼翁的方济各修士那方面我们可以期待卡法的白痴吉罗拉莫，兴许贝伦加·塔罗尼和贝加莫的博纳格拉齐亚也会来。”
“你再说说，”威廉说道，“你说说，你是怎么摆脱那些狗的呢？”
“我们寄希望于上帝吧，”乌贝尔蒂诺说道，“最后两个人不太想与教皇为敌。而在那些狠心人中间，谁将会支持教廷的立场呢？”
乌贝尔蒂诺疑惑地看了看他。“啊，那么说，你并不真的相信这些观点，是不是？”
“从我收到的那些信件中，我想象会有洛伦佐·德克阿尔科内<a href="#jz_0_86" id="jzyy_0_86"><sup>(26)</sup></a>……”
威廉显得窘困。“那些想法在当时对于皇帝是有利的。”
“一个心术不正的人。”
“你？”乌贝尔蒂诺惊喜地大声说道，“那么说，你是赞同我的观点的！”
“约翰·达诺<a href="#jz_0_87" id="jzyy_0_87"><sup>(27)</sup></a>……”
“没那么荒唐。”威廉说道，“那些思想是我传授给他的，而我是从你的阿维尼翁宣言和奥利维的著作中学到的。”
“他在神学方面的观点很狭隘，你得留神。”
“说实话，”乌贝尔蒂诺说道，“即使在当时，他对我们的事业也不太支持。虽然结果一败涂地，但至少我们所倡导的思想没有被视作异端，而这是非常重要的。为此，其他人从来都不肯宽恕我，他们想方设法伤害我。三年前，当路德维希宣布约翰是异教徒的时候，他们说我在萨克森豪森。可谁都知道，七月份我明明是跟奥尔西尼在阿维尼翁……他们居然发现皇帝的部分宣言反映了我的那些思想，真是荒唐。”
“我们会当心的。最后是约翰·德·波讷<a href="#jz_0_88" id="jzyy_0_88"><sup>(28)</sup></a>。”
“正是。他属于那种人，他总是对手们最好的楷模！”
“他会跟贝伦加里奥·塔罗尼站在一起。”
“不过他是支持佩鲁贾大会的呀。”乌贝尔蒂诺说道。
“是的，我真的相信我们会找到乐子。”我的导师说道，心情极好。乌贝尔蒂诺带着一种茫然的微笑看了看他。
“上帝并不是那么大慈大悲的。那是从君士坦丁堡传来的一则假消息。他尚活在我们中间，听说他将成为教皇的一员特使。愿上帝保佑我们！”
“我永远搞不懂你们英国人什么时候才说正经话。这样严重的问题，还有什么乐子。教会的生死存亡在此一举，这是你的教会，在我内心深处，也是我的教会。但我会恳求米凯莱别去阿维尼翁。教皇需要他，寻找他，执意邀请他。你们可别相信那个法国老头儿。啊，上帝啊，你的教会落在谁的手中了！”他把头转向祭台，“它已沦为娼妓，追求奢华，像一条发情的蛇沉溺在欲望中！从伯利恒用造十字架的‘生命之木’建成简陋圣洁的马厩，演变到用金子和大理石构建的宫廷里的纵情声色。你瞧，这里也一样，你看见门廊了，这些雕像透射出十足的狂野和骄奢！敌基督的时代终于来临，我着实害怕。威廉！”他环视四周，双目圆睁，凝望阴暗的中殿里面，仿佛敌基督随时都可能出现，而我真巴不得能见到他。“敌基督已有代言人在这里，他们是被派遣来的，就如同基督派遣他的门徒在世上游说一样。他们糟践上帝之城，用欺骗、虚伪和暴力诱惑世人。到时候，上帝将派遣他的仆人以利亚和以诺，上帝让他们留下活在人间乐园，以便有朝一日让他们对付敌基督，他们将穿着麻袋衣来作出预言，将会言传身教地劝说世人忏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