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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多明我修士?我从未在那里见到过他们!”
“你在跟我说些什么呢?”阿尔波雷亚主教讥讽道,“那为什么他们不向在那里布道反对这种观点的圣多明我修士们丢石子呢?”
阿尔波雷亚主教气得脸发紫,他说这位吉罗拉莫修士或许在希腊待过十五年,可他从小就生活在那里。而吉罗拉莫反驳说,他,圣多明我修士阿尔波雷亚,或许在希腊待过,不过他是在主教的府邸里过着悠闲的生活。而他自己,作为方济各修士,在那里不是只待了十五年,而是整整二十二年,并且在君士坦丁堡面对皇帝布过道。这时,理屈词穷的阿尔波雷亚想越过分隔两派的界限,他提高嗓门,用我羞于重复的话大声叫骂,意思是来自卡法的主教脸上的胡子毫无男子气概,他要以牙还牙,把他的胡子扯下来,用那胡子来鞭笞惩罚他。
“我的论据就是,”吉罗拉莫继续说道,“东方人和希腊人对于圣父的教义比我们要熟悉得多,他们都坚信基督的贫穷。如果这些异教徒和教会分裂者都如此鲜明地赞同这个公认的真理,我们是否愿意站在比他们更加异端,更加分裂的立场来否定这一真理呢?如果这些东方人听到我们有人传道反对这一真理,会朝他们丢石子的!”
其他方济各修士跑过去挡住他,想保护自己的修士兄弟,而从阿维尼翁来的人认为应该帮圣多明我修士一把,接着就发生了(上帝,你对你最优秀的子弟们发发慈悲吧!)一场殴斗,院长和红衣主教想平息骚乱,但无能为力。在骚乱中,方济各修士和多明我修士相互用恶语中伤,仿佛每个人都是跟撒拉逊人格斗的基督徒。留在位置上不动的只有一边的威廉和另一边的贝尔纳·古伊。威廉看上去挺伤心,贝尔纳却显得挺高兴。从这位裁判官撇着嘴唇露出的淡然的微笑看,甚至可以说他挺得意。
“圣方济各啊,保佑你的子民吧……”威廉没有信心地说道。
“要证明或否认基督的贫穷,”阿尔波雷亚想奋力揪下卡法的主教的胡子时,我问我的导师,“难道就没有更好的论据了吗?”
“好吧,”这时,吉罗拉莫仍然抢着说道,“关于这个问题,我有一个像利剑那样尖锐的论据……”
“这两个观点你都可以认定,我善良的阿德索,”威廉说道,“可依照福音书所说,你永远不能确定基督是否把他身上的僧袍看作他的财富,虽然在僧袍穿破后,他也许会把它扔掉。说起来,其实有关财产的教义,托马斯·阿奎那比我们方济各会更为大胆。我们说:我们不拥有任何财物,我们只是使用。他说:你们权且把自己看作拥有者吧,只要某人需要你们所拥有的东西,你们就让他使用好了,而且是出于义务,而不是怜悯。但问题并不在于基督是否贫穷,而是教会是否应该贫穷。而贫穷并不意味着是否占有一栋大楼,而是保留或放弃对于世俗财物合法的拥有权。”
“不过,尊敬的兄弟们,”这时阿博内插话道,“我们的论题并不是方济各修士们是否贫穷,而是我们的主是否贫穷……”
“这就是,”我说道,“为什么皇帝如此重视方济各修士对于贫穷的论述。”
“要是我那样做了,就是我自己错了,”吉罗拉莫急忙打断道,“别把我个人可能犯过的错误归诸教会!”
“没错。方济各会利用皇帝这张牌来与教皇抗衡。不过,我和马西利乌斯认为,这种利用是互相的,我们是想借助皇帝对我们的支持,使我们祈求仁治的理想得以实现。”
“真的吗?”阿尔波雷亚主教奸笑道,“你有多少次未经行政长官同意做买卖呢?我知道有些田庄的事情……”
“您发言的时候会不会说这些观点呢?”
“不,我的主教大人,不是,”吉罗拉莫插话道,“他们不是自己做买卖,而是通过教廷的地方行政长官,地方行政长官拥有财物,而方济各修士们只是使用!”
“说出这些观点,我就完成了我的使命,就表达了帝国神学家们的意见。但是倘若我这么说了,我的使命也就失败了,因为我本该促成在阿维尼翁的第二次会面的,可我不相信约翰会同意我去那里说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