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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动真格的,想让夏希见证我成为‘MINIMONI。’一样的人气明星的样子。”
看起来无花果先生日子不太好过,还借了外债。既然有讨债的上门了,说明这里就是他住的地方。
面对我的讥讽,春香摆出和电视里的Aibon(注:疑为某个偶像名)一样的姿势。
“我明白了,我现在就走。”
“无非是朋友们都去参加‘MINIMONI。’的音乐会,而夏希没有被邀请这样的事吧?”
春日部一本正经地回答道,然后从钱包里取出小票,用笔在背面写了些字,塞进了邮箱里。
生命很脆弱,人轻易地就会死去。能保护妹妹的只有自己,她应该是抱着这样的觉悟吧。为了妹妹,自己什么样的不讲道理的事情都能承受,什么样的艰难险阻都能克服。
“我想买情报。请电话联系:080-xxxx-xxxx”
急救队员很快取出了橡皮擦,保住了夏希一命。但是自那天以后,春香就像变了个人一样。
第二天午后,正在春日部的房间里吃着“Toro食堂”的天妇罗便当的时候,春日部的手机响了。
四年前,那是我和春香还是五岁,夏希还在襁褓中的时候。某起事故使得夏希失去了意识,被急救车送去了医院。起因是在春香睡着的时候,夏希的喉咙被橡皮擦给堵住了。
“你是什么人?”
迄今为止的春香,为了自己的妹妹所求,不断地应对着无谋的挑战。为了成为发明家而不断地收集垃圾,为了成为名侦探而跟踪奇怪的大叔,为了成为美国人读着英文书。她的这些怪异行为肯定是夏希的缘故。春香的头脑很聪明,明明是被选为学级委员也不为过的类型,却因为妹妹被这样“拖下水”。
把手机凑近耳朵边,听到了不自然的、像是被人威胁后发出的声音。和小的时候,在电视上的广告里听到的无花果先生的声音一模一样。
她的声音有些僵硬,真是太容易懂了。
“我是春日部,想调查在你的店里工作过的女子。”
“你说什么啊,不是那么回事。”
“你是警察吗?”
“夏希又怎么了吗?”
“并不是,也不是黑道的。”
“‘MINIMONI。’不仅有人气,而且什么都做得很好。”
数秒的沉默。
我用尽可能想到的嘲讽话怼了回去。‘无花果少女’是仅在琦玉本地的广告中才能见到的三流偶像组合,她们常见于减肥广告中“使用前”的形象。她们的制作人无花果先生是一名白脸(白塗り)的本地艺人,在小孩子们当中以“遇见会不幸”的怪人而闻名。
“情报费一百万,先支付定金三十万,如何?”
“你的话连“无花果少女”都进不去的吧。”
“我明白了,我会准备好的。”
“练习跳舞。”春香用演技一般的动作回应我,“我现在可是‘MINIMONI。’哦,想要签名的话就趁现在。”
春日部立即作出答复,告知无花果先生集合的地点和时间,然后挂掉了电话。
“你在做什么?”
“你小子可以啊,一百万都付的起。”
房间里只有春香一人。夏希应该是和朋友们去玩耍了吧。她们的母亲加入了奇怪的宗教,不怎么着家。
“没什么大不了的。在这个世界里花再多的钱,也和回到原来的世界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提高音量后,春香终于注意到了我,把电视的声音调低了。
春日部像是为了藏起笑容,叼起了炸虾的尾巴。
“吵死了!”
十一月四日,晚上十点。我和春日部抵达西多摩的废弃仓库。这里好像是“Reika·Bonobo”拍摄监禁题材用的地方。
敲门却无人应答,拧了拧门把手也没能开门。春香转过身子,双手兴奋地挥舞着。如同脑浆都要被煮化了、快不行了的样子。
“这会不会有点过火了啊?”
“喂,干什么呢?”
看向不停地空挥着金属球棒的春日部,我多少有些不安。本来是为了洗清嫌疑而调查事件,却不知不觉中要用球棒袭击他人。
我离开了房间,往走廊的左侧走。果然,声音是从301号室发出来的。
“你在说什么啊?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放过呢?”
充满汗水、油脂以及杯面味道的住宅区的一个房间内。正在榻榻米上翻滚读着漫画的时候,伴着蝉鸣声传来了女人的惨叫声。和着奇怪的电子音,如同发疯的婴儿叫声不断地反复着。本来蝉鸣声已经够怪异的了,再听这种前卫的音乐真的血管都要爆开了。
春日部放下球棒,用轻蔑的眼神看着我。
今天就是暑假的最后一天了。听说蝉一周就会死去,但是(现在这样)仿佛永远不会停止蝉鸣。
计划是这样的:我在仓库的正面迎接无花果先生,打开卷帘门进入仓库。当他跟在我身后进仓库的时候,春日部从死角里杀出,对着他的头顶挥下金属球棒。随后把晕过去的无花果绑在柱子上,从他的口中打听出搜集嘴里长着牙齿的女人的方法。我们之所以制定如此粗暴的计划,是因为我们的存款别说一百万了,连定金的三十万都不够。
蝉在叫,人坏掉。
“对着人敲一棒子会死的吧?”
(他的嘴里)右侧的深处,有且仅有一颗黄透了的牙齿。
“到那时候就再想别的方法收集情报。”
“我叫春日部。十年前,我也是穿越到这个世界里来的。”
“杀人的话警察不会放过我们的。”
小哥低头看着我,开口说道。
“即使在这个世界会被通缉,能回到原来的世界就是值得的。”
“不认识。”
“如果另一边的‘你’也想着同样的事情呢?”
“你认识我吗?”
“那就只好蹲局子了。”
小哥操作着升降机,吊舱开始缓缓下降。没过多久,就听到了鰰警官冲上屋顶的脚步声。
“Hallo,你就是春日部吗?”
虽然不清楚状况,但是这个机会绝不能错过。我翻过栏杆,横躺在吊舱的底部。
转过身去发现,有一个瘦老头正看向这边。稀疏的头发梳着大背头,穿着皮革外套,戴着太阳镜,美国风十足的老头子。他的外表看起来已经完全没有从前那种妖怪似的感觉了,但想象着他往嘴里硬塞东西、在脸上胡乱涂抹的情景,还是残留着一点原先的风貌。
“稍后再作解释。快一点。”
“欧啦!”
“你是谁?”
春日部挥动金属球棒,却被无花果反应过来一把抱住了身子,两人就这样向前倒去,无花果趁势骑在了春日部的身上。金属棒掉在地上的声音顿时响了起来。
小哥敲着吊舱的边缘。
“住手,你这个家伙!”
“我是来救你的,到这个上面来。”
春日部试图把无花果给推开。而无花果却对着他的鼻尖一记暴击,春日部登时就翻起白眼一动不动了。
打开铁门之后,发现擦窗户的小哥站在栏杆的对面。
无花果很显然很擅长打架,与之相对的,春日部只是嘴皮子逞强罢了。
我入住的医院一共有七层。我在六层下了电梯,拔了点滴之后,用点滴架顶住门口,从台阶走上屋顶。
“你不是杀了AV女优的犯人吗?”
我走出病房,推着点滴架进了电梯。如预料中的一样,在大厅里摊开报纸的男人随后跟了上来。是鰰警官。
无花果抬头看向我,眼神直勾勾的。这么一来无路可退了。我刚把手伸向金属球棒的一瞬间,无花果便蹿了起来,从背后勒住了我的脖子。
小哥一语不发,用食指指了指头顶。他是想表达让我到上面去的意思吗?
“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你瞅啥?我报警了啊。”
无花果的胳膊用力地抵住了我的喉咙。大脑里的氧气快要不够了,视野开始摇晃起来。我在快要昏厥的时候咬了他的胳膊。
正在床上闷闷不乐的时候,听到了“哐哐”的敲窗声。抬起头一看,吓得从床上摔了下来。乘着吊舱擦窗户的小哥,正从窗帘的缝隙向我挥手。
“ouch!”
外面肯定有盯梢的吧。要是不能证明清白的话,迟早是要被逮捕的。
他应该没想到我的嘴里居然长着牙齿吧。我趁他还没缓过劲儿来,拿到了地上的球棒。
我使劲拧巴着脸上的肌肉,弄得歪七扭八的,然后倒在了床上。本以为会踢我的屁股来着,两位刑警只留下一句“下次再来拜访”就离开了病房。
“‘遇见了会不幸’的传说原来是真的啊。”
“我的头像是要被割掉一样,疼得不得了。下次再聊吧,要是在调查中死了的话就是责任问题了。”
我自出生以来,第一次K了别人的头。
太刀鱼刑警把我给问住了。虽然是似曾相识的在异世界转生被卷入事件风波的王道展开,但是突然被安排上了杀人嫌疑也太带劲了吧。要是知道我和春香是发小的话,那就更加麻烦了。
三十分钟后。我和鼻血满面的春日部一起,开始进行对无花果先生的询问。
“春香小姐被杀害时候,在卡车附近、又持有门卡的就只有你一个人。即使如此你还要否认自己有嫌疑吗?”
“你们做这种事,以为荆木会的人会放过你们吗?”
顺便一提,拉屎哥山根在被调查的时候过于惊慌,引起了哮喘被抬了出去,现在都还不能正常的问话。警方推测,他是在十二点三十分起了便意离开了集装箱,锁上门后(如厕完了)没有回到集装箱,而是在“Hokahoka Life”看杂志打发时间。
绑在柱子上直立不动的无花果,(说话时)带着油臭味的口水四溅。
而另一方面,我这边是在十二点三十分晕了过去,到十三点十五分被发现为止,并没有不在场证明。而且倒霉的是“Hokahoka Life”的监控摄像头从一周前就出故障了,没有留下拍到我的录像。警察询问了店员和常去的熟客,但没有人声称看到了在厕所里晕过去的我。
搬出不认识的黑道名字出来真是麻烦啊。春日部瞟了我一眼,旋即用金属球棒揍了他的肚子。他的嘴里喷出粘乎乎的液体,那不是呕吐物,而是排泄物。
渡鹿野在十一点五十分的时候被山根气到,离开了“Panbanysia”号。在十二点至十三点整整一小时内,在家庭餐厅“Damers Kitchen”和鹤本一起吃午饭。“Damers Kitchen”在住宅区的前方,距离“Panbanysia”号约800m。渡鹿野曾一度因为要抽烟离开了店内,除那次之外一次也没有离席。在入口处安置的监控摄像头清晰地拍到了如二人证言所说的时刻出入的身影。
“疼死我了。我说,说还不行吗。”
“Panbanysia”号的集装箱的门使用的是自动锁,不用门卡的话是打不开的。拍摄的相关人员里持有门卡的,只有我和渡鹿野两个人。我曾经把门卡借给山根一次,但他在春香还活着的时候就还回来了。因而,我和渡鹿野成为了最有嫌疑的人。
虐待老人的心情不怎么舒服。听到无花果的话之后我感到安心下来。
从凶器的带子上,查验出了春香、渡鹿野、鹤本和我的指纹。春香的指纹应该是在脖子被勒住、用手指挠喉咙的时候沾上去的吧。作为staff的我们三人,在过去的拍摄中都碰过那条带子,沾上指纹也是很自然的事情。在拍摄的相关人员中只有山根的指纹没有被发现,不过昨天的拍摄里没有用到带子,这也是当然的结果。
“你知道‘新世界信仰会’这个cult宗教吗?”
死亡推定时间为十二点至十三点间的一小时之内。再根据司法解剖肠道内的消化物的调查结果,在胃当中发现了尚未消化完的魔芋丝,状态是进食后十五至二十分钟左右。我发现春香把魔芋丝塞进屁眼里是在十二点三十分,因而她是在十二点四十五至十二点五十之间死亡的。就在我转生到这个异世界之后没多久,在便利店的厕所里摔倒晕过去的时候,春香被某人所杀害了。
突然这么一说,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发现尸体的是渡鹿野和鹤本两人。十三点十分,他们从家庭餐厅“Damers Kitchen”回到“Panbanysia”号后,发现春香死在了休息室里。两人在报警之后,在四周找了找,发现了倒在“Hokahoka Life”厕所里的我,还有正在站着读杂志的山根。
“这世界上存在如光和影、表和里的两个世界。如同轨道不同的行星一般,两个世界不断地分分合合,这就是他们的世界观。”
春香在“Panbanysia”号的休息室里脖子被勒致死,凶器是SM用的带子。那条带子平时就放在休息室的储物柜里,尸体被发现时带子就缠在她的脖子上。
“你要在这个场合下劝我们入教吗?”
整理一下太刀鱼刑警的说明。
“不不。老夫并不是信徒,也不认为这些人能救济别人。但是关于世界的真理,其实他们的世界观说到点子上了。
“冷静一点听我说,”太刀鱼警官轻咳了一声说道,“艺人枢木胡桃,也就是荻岛春香小姐被杀害了。”
正如你们所知道的,存在着两个世界:人类用屁股进食的世界,和用嘴巴进食的世界。两个世界如波浪般摇动,若即若离,分分合合。分明是两个世界,却彼此互相影响。
鰰警官冷冰冰地说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老夫开始记事的时候,就能感受得到两个世界的距离远近。几天或是几周一次,两个世界会恰好重合在一起。在幼年时,老夫偶然间发现了穿越到另一个世界的方法。在世界重合的一瞬间发生脑震荡,就可以把另一边的‘自己’换过来。我掐准时机从二楼跳下来,曾经多次在另一个世界漫游。”
“不,我并不是来调查肇事逃逸的事件的。”
春日部不禁吞咽口水。原来转生并不只是单向的。
“撞飞我的是灰色的货车,之后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当时的我还只是个孩子,没有想到活用这种能力的话不仅能赚钱,或是开辟宗教。年少无知的我只想着游历世界了。
身穿西服的太刀鱼从胸口掏出警察手册。另一位鰰则向我的身后移动。<a href="#zhu4" id="zw4"></a>
但是在三十年后,我读到关于新世界信仰会的报道的时候,想起了自己的能力。当时我是一家廉价风俗店的店长。由于运营偶像失败,背上了大笔的债务。不管怎么努力工作,债务依旧那么多。一直想着怎样才能店里的生意好起来,就想出了怪物风俗的点子。那一边的世界的人类是用嘴吃饭的,屁股里没有牙齿。蜜穴和肛门都可以‘插’进去,穴变成两倍了的话乐趣也翻了番,对客人的收费也按两倍来计算。
“在那之前能回答我们几个问题吗?”
事实上,‘HipopoTamas’的第一年生意非常火。但是由于回头客不多,第二年就萧条了下来。再加上雇佣未成年人的事情被曝光,让人给敲诈了一笔。最后剩下的只有如山一般的债务了。”
“我已经没事了,请让我出院吧。”
咔哈哈哈,他发出了自嘲般的笑声。我和春日部面面相觑,然后转向无花果。
医生像泥鳅一般微微张嘴说道。
“你的故事怎么样都无所谓。我们两个想回到原来的世界。下一次世界重合的时间是什么时候?”
“啊,太好了。广田先生,可愁死我们了。请不要随意到处走动。”
无花果退去脸上的笑容,闭上了眼睛,做了个深呼吸。
回到病房后一看,医生和护士、还有穿着西装的两名男子在那里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