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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凶手没找到,春菜姑娘在哪里被杀也不清楚?”
因为藏臼留在了琴乃汤,她的右肩看起来有点冷清。
“是这么回事。”
坐在副驾驶座的御影一脸不满地回过头来。
愁眉不展的别所用食指笃笃地敲着桌子。
“你是见习助手。话说回来,你明明都应承下来了,现在就没干劲啦?”
“我并不是在责备你,因为我觉得凶手智商很高,做得相当缜密。这个案子里,头颅因风从岩上掉落是凶手不走运,对于我来说,就是走运啦。”也许只是表面上做做样子,御影摇着额发谦虚了几句,“那么,关于动机呢?”
在未经铺设的蜿蜒山道上,静马的身体大幅度地摇晃着。他渐渐不安起来。
“动机也尚未明朗。表面上,大家异口同声地都说没有。最有可能的动机是继承人之争吧,不过,杀害她谁能得利还不清楚。三胞胎中谁当继承人似乎都一样,但总有点隐情吧。被害者性格内向,不是特别招人喜爱的类型,但似乎也不会惹人厌。她在中学里朋友也很少。”
“喂,御影,所谓助手,具体要做些什么?”
“是啊,恐吓信的事,也没办法对亲友中的任何一个人说出口,以至于到我这里来咨询。说到这件事,你们从我这里尽情地打听了一番情况,之后就杳无音信了。你们有没有什么实际的发现?譬如说她向某人提过之类的。”
由久弥驾车,静马等人向琴折大宅进发了。据说从琴乃汤到琴折大宅车程不足十分钟。被高耸杉林围绕着的山道很陡,所以,虽然听说春菜是徒步上学(村里的初中),但静马没有立刻信以为真。城里人和乡下人的身体构造或许有根本性的差异。途中,车子经过了通往龙之潭的小路,路口拉着表示禁止进入的绳子。这三天来,静马和尘世断绝了接触,当然了,三天前的记忆还鲜明地留在他脑海里。此刻他又一次真切地感受到,命案是真实发生了的,同时也真切地感受到,自己正向那命案的旋涡中投去。
“家人和同班同学,似乎没有一个人听说过恐吓信的事,大家一致表示震惊。有个同班的女孩说,被害者问她你住在哪里。据那女孩说,那天和朋友谈你的传闻正起劲,她突然来问了这个问题,带着一脸想不开的表情,非常不平静的样子,那样的表情女孩还是第一次见到。问她缘由,她也没说,只答了句谢谢。”
御影突然耍起了上司的威风。
“因为如果和继承人之争有关,就不能对外人随便说。要是我,能更善解人意一点……那么,关于不在场的证明,怎么样?”
“那么说定了。好事啊,十分钟之内你给我准备好,这是命令。”
别所舔了舔手指,翻开了笔记本。
姑且让自己光发出带有不满情绪的声音,但静马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拒绝。别无选择也是个原因,但不知道怎么搞的,他对御影产生了兴趣。或许,把这当成一生的回忆也不错。
“据调查,琴折家的成员构成是:春菜和三胞胎的妹妹夏菜与秋菜,哥哥和生,父亲入赘婿伸生,母亲栖苅大人——本名比菜子,栖苅大人的弟弟昌纮与妹妹纱菜子,当家户主栖苅大人的父亲达纮——他也是入赘婿,其妻即先任栖苅大人香菜子已经去世,香菜子的妹妹美菜子和她的夫婿登以及他俩的独生女菜穗,还有看门的二之濑源助和乳母市原早苗,来琴折邸疗养的大学研究生岩仓辰彦,总计十五人。据说,其他帮佣并不是住家用人,所以晚上八点都回村去了。顺便说一句,琴乃汤的久弥是香菜子的哥哥厚志之子,算是现任栖苅大人的表兄,已辞世。案发当夜全员都在宅邸中,但在十点到十二点的犯罪时间段内具备完全不在场证明的,只有死者的两个妹妹与哥哥和生。这三个人在和生的房间玩一种叫什么Mark3的TV游戏<a id="fn3" href="#ft3"><sup>[3]</sup></a>,从十点前开始玩到了十二点之后。琴折邸虽说是老式人家,但也被改装过,改成了现代风格的各自单间,而且房间很多,所以各人的事情相互之间并不清楚。还有,美菜子虽然和其夫登在一个房间里睡觉,但那天美菜子有点感冒,吃了感冒药十点出头就入睡了,所以登的不在场证明并不确凿。不过,根据登的证词,美菜子是在他邻床呼呼大睡。唔,好啦,我想各人的不在场证明,你会自己再查一遍吧。”
“没,我只是随便说说嘛。”
“嗯,我会的。也就是说目前,凶器和动机都不明,绝大部分相关人员没有不在场的证明啰?简直是茫无头绪的状态呢。”
“看不出你这么贪财。助手的话倒又另当别论,见习助手,居然还要钱。住宿费全免,还能在这个村子里得到像样的地位,这样你还有不满?”
“老实说这样没错。不过我觉得他们隐瞒着什么,因为这种老式人家会在奇怪的地方发挥他们的自尊心。如果大家都坦率作答的话,也许会有更多进展,不过……你还有别的什么问题吗?”
他试着向御影投去居心不良的目光。然而御影摆出了嗤之以鼻的架势。
“是啊。”似乎是为了整理思绪,御影的视线依次扫过天花板的四角,然后问道,“留在春菜姑娘桌上的信封,据说写着静马的名字,那笔迹确实是春菜姑娘的吗?”
“这样啊……那么,你是不是该给我工钱?”
“鉴定的结果是,可以认为是她本人的笔迹没错。为什么她会知道种田君的名字,这是个谜。还有,春菜的房间里没有发现别的可疑物品。”
“你说什么呀,我怎么能差遣父亲大人跑腿。人是分三六九等的哟。而且老是有父亲大人帮忙,我就不能作为侦探独当一面了,是吧?”
“或许是因为龙之首的事,她被凶手唆使了。静马是个不懂规矩的家伙,每天跨坐在传说之岩上,所以作为下任栖苅大人的她无法容忍吧。琴折家说不定残留了这样的诅咒方法。”
“有山科先生在不是吗?他曾是警视厅的刑警吧。”
——我在一无所知的状况下被诅咒了?静马颈后不禁一凉。
“不,是见习助手,见习的。侦探嘛,总得有个助手跟着。我开始是想请久弥先生帮忙,但久弥先生现在可没工夫做这个。”
“对了,案发当日的傍晚,春菜姑娘到我这里来时穿着水手服,被杀时却穿着崭新的漂亮连衣裙和外袍,这是她平常的穿着吗?”
御影和藏臼一起大点其头。
“不,是她外出用的服装,也是她的正装。放学回家后她会穿另一套家居服,‘传授’时也一样,不过那套衣服被她脱下来丢在被子上了。她为什么要换衣服,我们也不知道。”
不会是听错了吧?静马指着自己。
“这么说,是回小社后偷偷换上的……譬如说,带她出去的凶手穿着齐整,她也有必要把自己弄成般配的形象,而不是穿平常的衣服。”
“助手?我?”
“幽会吗?这么说起来,有个叫岩仓的单身男人住在这里,肤色白皙,温文尔雅,大概很招人喜欢。你怀疑那家伙是凶手?”
御影将合拢着的扇子往静马眼前一戳,生气勃勃的右眼中充满了烦躁。藏臼也有样学样,用圆眼睛盯着静马。
“是可能性之一。我还刚到这个家不久呢。”
“还在摇摆不定!你是不是个男人啊。我姑且帮你跟他们说吧,静马是我的见习助手。这样一来,警察应该也不会来说三道四了。”
“我觉得你虽然是刚来,却一个劲儿地弄出各种各样的可能性来啊。好啦,就这样,大致上都说完了,我也必须去搜查了。”
“那敢情好,只是……”
别所像个老头似的哟嘿一声,正要站起来,御影却安坐在原位上叫住了他。
久弥断然说道。可是,和坚定的话语相反,久弥脸上浮现着不安之色。他是个正直的人,心事全挂在脸上。
“还有一个问题,只有一个了,可以吗?”
“没关系,那天御影小姐明明白白地洗清了你的嫌疑。琴折家想把种田先生你当成重要的客人,请你和御影小姐他们一起去。”
“什么?”
“原来如此……嗯,我无所谓,因为好像也没别的选择。不过,倒是琴折家的人,对于他们来说不是添麻烦了么?而且也还有人怀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