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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吧。戴手表成了习惯,一般是不会系错表带的。而且就算戴反了,只要看一次时间就会察觉。如果她是死在上学的途中,倒还有点可能,既然她死在了放学的路上,直到放学也没察觉手表戴反了,实在是太不自然。”
出人意料的提议让静马十分疑惑。十八年前他也是这样受到了邀请。不过和这次不同,那次是在早上。
“雪菜每天都是戴好手表上学的。”
“目前还不清楚,不过我真不希望发生那种事。所以……”御影慎重地切入了正题,“我打算去龙之潭看看,静马先生愿意陪我一起去吗?”
旬一激动地做证。
“她该不会是被砍下了头颅吧?”静马不禁发出了这样的问题。
“会不会是在这里扭打的时候,手表掉落,于是凶手帮她重新戴上了?”
御影继续用僵硬的语调说了下去:“我很难认为久弥先生会开这种玩笑。而且就在刚才,我还听到了警笛的声音。”
“不,表带和手表本身都没有污损,不像是掉落过的样子。”
晴天霹雳。
御影纠正道。河滩上那一溜灯,让她碧绿的左眼闪闪发亮。
“龙之潭!真的?”
“那么,手表为什么会戴反了呢?”
雪菜……应该是刚满十五岁,三胞胎中的长女吧。那女孩是下一代的栖苅大人,和十八年前的春菜处于同一立场。
“现在还不能判断,线索太少了。不过,可以确定手表是凶手在行凶后为死者戴上的。”
“刚才接到了久弥先生的电话……他说雪菜姑娘在龙之潭被杀了。”
御影摇了摇头,没有明确作答。大概是因为不想重蹈母亲的覆辙,所以特别慎重吧。
“怎么啦?”
“可不是嘛,我们也还没有向各位关系人进行详细问话呢,这里风又大,不如进宅邸去好好谈谈?”
看起来,她只是独自一人,和昨天不同,她脸上的表情极度紧张。
御影稍稍展示了一下身手,让粟津暂时肯定了她的能力。
就在当天夜里,远远传来了警车鸣笛的声音,到了七点,久弥也没来招呼静马吃晚饭。静马一边感受着令人不安的气氛,一边整理明天出发的行装。敲门声响了起来。静马应了一声打开门,发现站在门外的是御影,噢不,是御影的女儿御影。
“我也可以参与吗?”
明天,回宫崎去吧。
“我觉得无所谓……旬一先生你呢?”
少女没有在龙之潭出现。虽然静马并没有特别期待她来,却还是有点沮丧。他俩都住在琴乃汤,如果想见她,他只要主动去找她就行了。然而他十分踌躇。御影已经不在人世了,那个少女并不是御影。而他,是个跟她母亲有过一夜情的男人。
“我没有异议。我会向家里人进行说明的。”
这天,静马独自在龙之潭度过了上午的时光,下午呢,他在旅馆里发着呆。他没想去村里,反正就算去了,也不能去拜访琴折家。在这里,已经没有他该做的事,也没有别的场所可以供他追忆往昔了。
旬一点着头,露出了安心的表情。虽然周围也有年轻刑警投来抗议的目光,但御影得到了这两个人的许可,至少表面上是不会有人唱反调了。不过,关于围巾和手表的大发现,虽然让御影迈出了成功的第一步,但还没到可以扭转现场气氛的地步。她的母亲一登场就滔滔不绝地发表推理,成功地折服了包括看客在内的所有人,和母亲比起来,这孩子就逊色了一点。
他在琴乃汤迎来了清晨,房间里的情景和十八年前一样,然而他的心境却有了一百八十度的逆转。御影的死讯虽然给了他很大的冲击,不过,他遇到了和她面貌相似的遗孤啊。
在不友好的氛围中,御影毅然独自前行。
这个选择现在想来还真是荒唐可笑,但他绝不认为是错的。当时的自己只能做出这样的选择。正是因为他没有渡过三途河,又活了回来,现在才会这么想啊。如果当年只是苟延残喘活下去,他绝不会走上正经的人生道路。而且,长达十七年的失忆对静马来说实在是太幸运了。如果得救时他有记忆,他能不能成为现在的自己,这还是个疑问。当然了,和日高相遇也是交了好运。然后,到了能够冷静地回顾往昔的年纪,他的记忆又恢复了。对于他这么个杀父的罪人来说,上苍真是给了他太多的侥幸。
她比母亲当年更孤立。如果有山科那样可靠的父亲做伴,感觉会大不一样吧。静马一边为御影担心,一边想,自己虽然没什么能力,但必须不管三七二十一地跟上去照顾她。
十八年前的此时,静马为了寻死来到琴乃汤,等待第一场雪降落。他的生命早已绝望,只是想在死时添加少许意义,烦恼了很久,才做出了这样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