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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向图森特,他飞快地闭上了眼睛。
我站在莫菲家门外,听见一张塑料布在午后的风中发出声响。他正在更换房屋西侧的部分外墙。风想要把塑料布吹走,却只是让固定塑料的绳子也跟着噼啪作响起来。绳子拉着一扇还未固定好的窗户,纱门像一个疲惫的客人,不停地拍打着窗框。
“旅人知道,对吧?”
一小时过去了。我给圣马丁教区的警队打电话,得知莫菲请了一天假,打算在家里装修。我没有什么可做的,只好结了账,给车加了点油,又一次驶向巴吞鲁日。我发现一家拉斐特电台正在播放“奶酪”里德刺耳的歌声,接下来是“荞麦”柴迪科和克利夫顿·谢尼尔。主持人说,这一小时属于卡津音乐和柴迪科。我渐渐远离了城市,音乐和风景开始融为一体。
图森特没有说话,眼中却充满了绝望。
一个人坐在我旁边,正在全神贯注地吃火腿和鸡蛋。蛋黄沾在他的下巴上,就像映照着金凤花的阳光。有人在吹口哨,旋律是《有什么新消息吗?》,但由于曲调太复杂,很快便陷入了混乱。临近中午,空气中弥漫着人们谈话的声音,电台中播放着乏味的摇滚音乐,远处缓慢行驶的车辆发出低沉而恼人的嗡鸣。新奥尔良的天气永远如此潮湿,情侣会因此而吵架,孩子们也会愁眉苦脸。
在那一瞬间,我想起了近几个月内发生的一切。我先是见证了我的女儿詹妮弗的死去,又见证了许多孩子被阿德莱德·莫迪恩和她的搭档海姆斯杀死,最后见证了所有人的死去。旅人所做的一切都具有超越行为本身的含义:莫菲的孩子还未出生便已经死亡,这让我看到未来的一切希望都变成了一摊破碎的血肉。
我拿着自己的手机和罗利的诗集,来到了普瓦德拉街上的老妈餐厅,喝了许多杯咖啡,又吃了一些培根和全麦吐司。当你的人生走到死胡同时,罗利似乎是很好的陪伴。“去吧,灵魂……我必须死去/给世界一个谎言。”罗利知道如何以坚忍的态度面对逆境,却不知道如何才能不被砍头。
“我要把你送回旅馆。”图森特开口道,“新奥尔良警察局要求你今晚坐飞机返回纽约。”
我给莫菲留了言,想要知道他们追踪拜伦的进展。我还想补充一些内容。旅人的身份就像那些被他剥去脸皮的死者一样模糊。或许联邦调查局的猜测是正确的。在当地警察的帮助下,他们的调查要比一群从纽约来到这里、妄想能够抓到旅人的家伙更加充分。我本想从另一个角度切入调查,但乔·博南诺死后,这条路似乎被一片黑暗的灌木丛挡住了。
我几乎没有听到他的话。我只想到旅人始终在看着我们,他的游戏还会继续。无论是否愿意,我们都是游戏的参与者。
我注意到,安格尔现在很想回纽约。乔·博南诺死了,虽然莱昂内尔·丰特诺有所怀疑,但警察和联邦调查局或许已经接近了爱德华·拜伦。另外,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伍里奇便会联系我们,询问乔·博南诺身上发生的事情。如果发现路易斯的手受了枪伤,他会更加怀疑。我把这一切告诉了安格尔,他也认为他们应该等我一回来就尽快离开,这样也不会让雷切尔落单。对我而言,整个案件似乎陷入了停滞。警察和丰特诺家族正在别的地方追踪爱德华·拜伦,但他似乎离我很遥远。
我又想起一个名叫索尔·曼恩的骗子在波特兰对我说的话。我认为这句话对我很重要,却想不出为什么。
我去查看路易斯和安格尔的情况。医生十分专业地取出了伤口中的骨片,填充好指关节,又帮他包扎好了手掌。我站在门口,和安格尔低声交谈了几句,而路易斯基本没有睁眼。虽然我知道他们两个都不会责怪我,却依然为发生的一切感到愧疚。
他说,你无法吓到一个根本不在意的人。
第二天早晨,我醒来的时候手臂一阵疼痛。我昨天扛着卡利科机枪,加重了之前在海文县受到的枪伤。我还能嗅到手指间、头发里,还有破烂的衣服上的火药味。房间里充斥着枪战的味道,于是我打开了窗户,新奥尔良闷热的空气就像一个笨拙的窃贼般溜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