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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藤学长长得瘦瘦弱弱,看起来任谁都能轻松把他放倒。大家都很讨厌他。我想过,如果所有人一起上的话,怎么都能摆平他。但是,你也懂的,在运动社团这种事不可能发生,因为高年级的学长就是神一样的存在。
就在我准备把信封从中间一撕两半时,我才意识到自己并没有那么强大。八年前粘的胶,指尖稍微用点力就撕开了,比想象中轻易得多。会出来什么东西呢?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呢?八年来,我无数次思考过这些问题,现在问题的答案就在眼前。我,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我究竟做过什么?我是个什么样的坏人?
但即便是神,我们也不得不站起来反抗了。因为再这么继续下去,可能要不了多久就会有人被他折磨死。大家当时都抱着必死的决心。几个高一学生合作录下了他玩“猛速飞球”的视频,然后交给了袴田学长。
现在,把它撕掉,做个了断吧。
袴田学长已经不单单是震惊了,简直脸都青了。他放话说要把这件事上报给学校,但我们拦着他说没关系。一旦这件事曝光,想都不用想,球队肯定会面临停赛。做错事的人只有佐藤学长,而袴田学长他们一直非常刻苦地训练,我们真的很尊敬这些学长,所以还是希望他们可以正常参加比赛。
我紧握着信封闭上眼睛,苦思冥想该如何处置。里面装的不过就是月亮背面的一小部分而已。正如波多野所说,无论里面装的是什么,说到底也只是我这个人身上微小的一面而已。既然如此,我也没有必要特地去打开里面的东西。对我来说,不打开看,直接撕了扔掉反倒才能克服我的魔障,一定没错。
“但是,最起码也得警告他一下。”
抓住信封的瞬间,我以为它要如幻影一般碎掉。纸面虽然已经稍微泛黄,但毫无疑问,就是我在小组讨论那天看到的信封。我试着从缝隙中探入手指打开信封,但封口粘得很紧。波多野祥吾没有撒谎,这信从未开封过。
说了这个话之后,袴田学长就吩咐佐藤学长说,他让高一的学生做什么训练,他自己也得全部来上一遍。日常训练结束后,佐藤学长也做了严苛的跑步、卧推、深蹲训练。不过,他的训练和之前逼我们做的完全不是一个等级,都在正常可接受范围内。“猛速飞球”的发球人换成了袴田学长,这回也和我们之前那种很容易受伤的训练截然不同。球只是从本垒打向三垒,其实就是普通的发球。袴田学长也说了和佐藤学长差不多的话,说要让佐藤学长接到吐血,可实际上真的就只是非常正常的击球练习,只是练的次数比较多而已。袴田学长说,从今往后每天都要进行这样的训练,一天都不能停。说出这个话的瞬间,哇,真的是大快人心,太解气了。当时佐藤学长脸上出现了我们从未见过的惊恐表情,连嘴唇都一片惨白,不停地喊着“放过我吧、放过我吧”。
<b> 波多野祥吾专用</b>
第二天,佐藤学长就上吊自杀了。真让人不敢相信。他的心情我多少能理解,肯定是知道在棒球部待不下去了。但也不至于这样吧,我完全没想到他会为了这个自杀。他还留了一封遗书,里面竟然写着自己在棒球部遭受了霸凌。那之后没多久,棒球部被勒令无限期终止活动,自然也没能参加全国选拔赛。被认定为主谋的袴田学长也受了处分,被开除出棒球部。这些惩罚未免也太严重了吧。所以啊,在自杀事件发生几周后,我们看佐藤学长的父母稍微冷静了一些,就一起联名上报学校,说这件事不是袴田学长的错,他非但没错,还救了我们……先前拍的佐藤学长玩“猛速飞球”的视频起了大作用啊,学校很快相信了我们,本来还在讨论当中的退学处分也不提了,从棒球部除名的决定也撤回了。
储物柜里塞的东西比我想的要多。正想着应该和波多野芳惠说一声时,我立马就注意到柜门内侧的架子上夹着一个信封。
所以,该怎么说呢?这事闹出了人命,绝对称不上圆满的结局。但是,话说回来,我很感激袴田学长,也坚信他没有做错任何事。
下了出租车,堆积如山的储藏柜出现在我眼前。我一边感叹着这里规模真大,一边迈步走了进去。接着发现再往里还有一片空间,并排安置着几个小型仓库。仓库里有着成排的柜子,大小刚好和更衣室里的储物柜差不多。确认好钥匙上写的编号,找到了对应的柜子。我用颤抖的手指旋转钥匙,柜门锁上传来令人舒心的开锁声。
袴田学长有时也挺严格的,但总的来说真的是个很好的人。前些日子,我去祭拜他父母,他那会儿肯定特别难受,却还是露出灿烂的笑脸欢迎我……咦?您不知道吗?前段时间,他的父母在地震中——唉,是的。他真的很了不起,真的。
小组讨论那天,为了不让我被信封搅乱心神,你声称信封里什么都没有,甚至宁愿自己背负罪名,说完就离开了会议室。现如今,又是你的笔记拯救了我的心。我对你感激不尽。能被你夸赞为优秀的人,我怎么可能不高兴!
他那个人总把“大家怎么看”“大家想怎么办”这种话挂在嘴边。虽然常常会显得咄咄逼人,但真的是天生的队长。只不过,有时他觉得只要请人吃个零食或者冰激凌就能逗人开心,这点我不太认同。他这个人说话也不大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