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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他的基本情况了。广告是我看到的,就那个招聘讲解员的直销诈骗广告。
既然波多野祥吾说有这回事,那就肯定是有的吧。矢代翼抢先坐到爱心专座上,是为了让我也可以毫无负担地坐下来。我为多年前无视了她的善意而懊悔。
我说这话不是为自己开脱,那个招聘广告确实做得非常巧妙,看不出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单色印刷的海报,特别普通正常,就贴在社区活动中心里,谁看了会起疑呢?我虽然没森久保那么穷,可手头也不大宽裕。我马上联系了森久保,问他要不要一起去看看。一天能赚三万日元呢。我就顾着傻乐,以为碰上了好事。
波多野祥吾在文档里提到的,矢代翼坐爱心专座的事我已经忘了。经他一提,我才有些模糊的印象。至于爱心专座,我一向秉持有的坐就坐的想法。不过经常有人仅仅因为看我一个年轻女孩坐了爱心专座就给我摆脸色。有一次,有个人怒气冲冲地大声呵斥了我,从那以后,我就不再坐爱心专座了。
第一天收工后,森久保马上就说这件事不对劲,好像是觉得盈利模式有问题。说实在的,我什么都没看出来,不过看森久保意见很大,我们就去找了运营的人,问他这个究竟是做什么的。结果那个人的反应有点儿不正常,他朝我们发火,说小孩子搞不懂这些,要我们闭嘴。这么一来,我终于也察觉到这件事有点儿可疑。第二天也排了我们的班,我们姑且还是去了,不过当天就提了辞职,从那里逃了出来。
我走到大路上,这回还挺走运,刚巧有辆侧滑门出租车从面前开过。上车时没弯腰,减少了下半身受力。我和司机说了幸运存储朝霞的地址,而后拿手帕擦拭膝盖上渗出的血。
所以,我们当诈骗团伙同谋的时间其实就只有那两天。最后工钱也没拿到。怎么说呢,做了坏事是板上钉钉的,可我们不也是受害者吗?我也是,森久保也是,可能听起来有点儿像为自己开脱吧。这事本来可以不说的,可良心上过意不去。想想别人的家庭,我们确实在骗取他人钱财这件事上背上了相当沉重的负罪感。我们可是和学校坦白了,说自己参与了诈骗行为。学校自然维护我们,断定错不在我们。可这件事不知怎么走漏了风声,到处被人添油加醋,最后只传开我们诈骗了别人这一个版本。那段时间,我们在学校里过得很不顺心。
听人说骨盆骨折是非常典型的仪表盘撞击损伤,我觉得这种案例应该很常见。康复治疗肯定要做,不过因为骨折的程度比较轻,我觉得怎么也能恢复行走能力。只是跑步——我很绝望,但因为哥哥远比我更绝望,反倒让我冷静了下来。我对哥哥说,车祸不怪他,可他还是一副无法释怀的样子,我便只能尽全力克服后遗症。正如医生所说,我的行走能力恢复了,也渐渐有了正常走路的样子。但不得不说,我走起路来还是和正常人有着明显的不同。每次买的新鞋都是右脚底磨损得更严重。
可就算这样,我还是真心实意地感谢森久保。如果森久保没发现不对劲,我可能现在还在参与诈骗别人的勾当。仅仅是大学有段时间过得很不顺心——我的受害程度到此止步,真的是太好了。要不是有森久保,我早就成了名副其实的诈骗犯。
大二那年,我坐在哥哥的副驾上发生了意外。为了避开一辆闯红灯的车,哥哥踩了急刹车,可两辆车还是无可避免地撞在了一起。对方司机和哥哥都没受伤。我当时系着安全带,身体没被甩出去,可猛一下向前的惯性让我的膝盖撞到了仪表盘,骨盆受到重创。
森久保这个人啊,很讨厌撒谎。讨厌得都有点儿神经质了。所以我觉得毕业求职那会儿,他大概也没撒谎,是真的去十几家公司实习过,也是真的看完了和面试公司相关的各种书籍。
我走出公寓大门,右脚狠狠踏上地面,使力弹起,下一秒摔倒在了人行道上。万幸我的骨盆并没有传来疼痛,只是膝盖擦伤了一大片。我顶着路人讶异的目光,站起身朝车站的方向走去,准备叫一辆出租车。走出去没几步,人们就看出来了:啊,这人原来腿脚不大方便。
哎呀,看我都说了些什么啊。他绝对不是个活泼开朗的人,倒是有点儿爱没事找事,人也不大方。
这么多年,我从来都没有尝试过跑动。现如今却好像在做梦一样,觉得自己的两条腿能轻快地摆动起来。怎么可能呢?
可我就是喜欢他。有这么个朋友,我真的很自豪。
不知为何,我一门心思地认为自己现在可以跑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