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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明明知道。”
最终没人能够阻止森久保。他的手指探入缝隙,剥离开胶水。纸张撕裂的声音传入耳中,我凝视着天花板。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呢?不消说,这是隐匿的幕后黑手一手炮制的局面,至于那人究竟是谁,我毫无头绪。
“……想,想什么?”
我们已对彼此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理论上讲,尽管实施起来不算容易,但如果真的用心了,所有人都有可能查到其他人的过往经历。如果幕后黑手所做的只是把调查到的东西封进信封,放到会议室,找出那个人就是极其困难的一件事。
九贺话音一出,森久保就用细不可闻的声音喃喃道:“让我想一想……”
乍看起来,森久保面上依然维持着一如既往的冷静、理性,但他显然已经丧失了理智。他打开信封的动作机械、漠然,瞳孔深处却闪动着狂热的火气。九贺的眼神毫不收敛地释放出自己对森久保的失望,同时也难掩对信中内容的畏惧,呼吸微微失衡。嶌抱着头,视线低垂。袴田一边控制着自己的怒火,一边注视着即将打开的信封。就在这时——我看到了难以置信的一幕。
“先从森久保开始,放进来吧!”
矢代在笑。
九贺讶然,以为森久保没注意到自己的动静。
矢代坐在紧邻我的右手边,我比任何人都能更为细致地观察到她的表情。应该是看错了吧?我仔细地盯着她的侧脸,看了有三秒左右——不是我看晃眼了,也不是她在表情变换瞬间流露出的虚幻笑意。矢代确实在笑,笑得细微、尖锐、美丽——仿佛乐见事态恶化,又仿佛因森久保难掩狂热的丑态兴致盎然。
没人行动,九贺大概是有些烦躁了,再度出声催促了一次,还把信封开口转向坐在右边的森久保。森久保见了,立刻就会把自己手里的信封交给九贺——我本以为如此,没想到他竟然一动不动,实在怪异。
这时,我想起小组讨论快开始前的那件事。当时矢代就在大门附近,形迹可疑,信封又正是在大门附近发现的。我那时还以为她是在找什么东西,难道——我的预测尚未成形,森久保已经从信封中拿出了一张纸。
面对九贺的催促,大家并没有立马行动,个中缘由自然不是心有不甘,而是担心无论出于何种原因,眼下要是当即积极响应号召,恐怕会暗中招致袴田的不快。
他看也不看那张纸,一下在桌上摊开。我们六个同时盯住那张纸,又同时陷入沉默。
“快。”
这次,纸上印了三张照片。
会议室气氛胶着。
最上面是九贺与一个年纪相仿的女生在海边比着V字的合照。两人靠得很近,不难看出女生十有八九是九贺的恋人。她一头棕色短发,T恤搭短裤,脚下穿着沙滩凉鞋。两人虽然没穿泳装,但也一眼就能看出应该是在海边玩。女生很漂亮,站在九贺旁边显得非常相配。可以说——这是一对任谁看了都要艳羡不已的俊男靓女组合。
似乎是为了给不能立刻想出好点子的袴田最后一击,九贺接着又说:“总之,忘了这回事吧,一切抛之脑后,这是唯一能做的了。我们先把信封放回去。”
另一边,九贺的笑容也比我们向来所见的轻松平易许多。照片上用红笔写着“SOUTA&MIU”的字样,标注了日期,还画了几个可爱的爱心。
“那你倒是说说,究竟要怎么找?”
和袴田的棒球部合照一样,至此一切还很正常。
袴田恐吓道:“先把幕后黑手找出来……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然而到第二张照片,情形随之一变。照片似乎是偷拍的大学讲堂,学生们正在上课。讲堂很大,看着可以容纳五百人。虽然内部摆放着传统的木质长桌和椅子,不过整体设计风格比较现代,感觉应该建成没多久。拍照片的人大概是坐在讲堂中间按的快门,照片里能看到几个面向白板听课的学生。这块也画了两个红圈,一个圈出的是正在听课的九贺,他和五六个男女学生坐在一起;另一个圈出的是一位孤零零的女生,位置离九贺一群人很远,看起来似乎与九贺毫无交集——是海边合照中的那个女生。
“……来吧,把信放回去。”九贺又一次递出那个大信封。
第三张照片是某个文件的复印件。我没法细读,应该说,没必要细读。“人工流产知情同意书”的大标题最先闯入视线。“当事人”一栏里填的名字是“原田美羽”,“配偶或伴侣”一栏里填的名字是“九贺苍太”,至此已无需更多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