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3/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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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两点相当确定的事实,”我说,“但除了我之外,这些事实对别人没有太大意义。第一点是我去过停尸间,在328B号冰柜里的,”奇怪,我怎么会记得这个号码?“不是在那本来平静无事的一天晃进我书店的那个人;第二点是那个自称是戈登·翁德东克的人现在就在这儿,在这个房间里。”
“显然是你安排让它不见的,以便准备这场闹剧。我和那件事绝对没有关系,也可以提出证据说明我昨天一整天的行踪。更何况,那幅画不见了对我很不利,因为它绝对是真品。”
“这些都只是你的推测,对不对?”劳埃德·刘易斯开了口。他的声音尖细微弱、带着试探的意味,正好搭配他苍白的脸和窄窄的领带。“你只是编出一套理论来解释一些前后不一致的地方,还是你有其他的事实?”
我摇摇头。“恐怕不是。”我说。
“对。”我说,“他在衣柜里,被人五花大绑,血液里含的水合氯醛足以让他安静得像上过油的铰链。这样就可以将他藏得好好的,万一我找厕所的时候转错方向也不会正好撞见他。凶手在把圈套完全为我设好之前不想冒险杀死翁德东克。而且,这样他也可以确保翁德东克的死亡时间正好对得上我离开这幢大楼的时间。医学检验不可能精确到几点几分,永远不会这么精确,但时间拿捏得越准越好。”
“等一下。”那位和气生财的银行家巴内特·李维斯的表情仿佛是我拿了一只死老鼠来当抵押品,“我是休利特的馆长,我相当确定我们那幅画是真的。”
“翁德东克本人一直都在这里?”说这句话的是那个和气生财的银行家巴内特·李维斯。
我朝着壁炉点点头。“你们的画在那里。”我说,“你有多肯定?”
“对。但是另外一个人到我的店里去,自称叫翁德东克,邀请我到这里来,开门让我进屋,付了我两百块要我看一些书,然后我一走出门,他就把真的翁德东克的脑袋砸开了花。”
“那幅不是休利特的蒙德里安。”
“别告诉我说躺在停尸间的那个家伙不是翁德东克。”雷·基希曼说,“有三个不同的人都肯定地指认出他的身份。那个人就是他,戈登·凯尔·翁德东克,就是他。”
“它是。”
“不是同一个。”
“别傻了。我们那幅被某个该死的破坏狂从撑架上割下来了,但这幅画完好无损。它也许是仿冒品,但它从来没挂在我们馆里的墙上过。”
卡洛琳说:“讲慢一点,伯尼。把你弄到这里来的人和头被打扁的人——”
“可是它的确挂过。”我说,“昨天偷你们画的那个人——我想还是不说出他的姓名比较好——绝不是破坏狂。他做梦也不会想要去割你们的画,不管是真画还是假画。他去休利特的时候带着一些破裂的撑架碎片,上面连着一英寸宽的画布,是一幅自己动手做的假蒙德里安的边缘。他把你们这幅画的撑架拆开,拿掉订书针,把画布藏在衣服底下,分解开来的撑架则挂在裤腿里面。然后他留下证据,让你们认定他把画从框上割了下来。”
“我说的是蠢事,不过也差不多。但是,同一个人能做出多少蠢事?我一直卡在同样的矛盾点上。戈登·翁德东克大费周章地设计我,结果却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嗯,我一定是漏掉了什么,但你们也知道的——所谓当局者迷。我是当局者,看不见盲点在哪里,但我逐渐有了一些零碎的概念,然后事情就变得一清二楚了。设计我的人和被杀的人不是同一个。”
“那壁炉上方挂的那幅画——”
“你说他是个外行,”莫德塞·丹弗斯说,“外行会做出不合逻辑的事。”
“就是你们的那幅,李维斯先生。撑架重新组合过,画布也重新钉了上去。刘易斯先生,你要不要检查一下?”
我没理他。“但我还是想不通。”我说,“为什么凶手要把翁德东克绑起来塞进衣柜里?为什么杀死他后不把尸体留在原地?还有,为什么要把那幅蒙德里安从画框上割下来?小偷在博物馆里会这么做,因为在那里偷东西分秒必争,但这个凶手应该有充裕的时间。他可以把撑架上的订书针拆下来,在不毁损画布的情况下把它拿走。事实上,他完全可以用牛皮纸把整幅画包起来带走,不必弄坏撑架。”
我话还没说完刘易斯就已经走上前去了。他拿出一个放大镜,看了一眼,几乎马上就把头缩了回来。
“金盆洗手的窃贼。”雷不满地嘟囔道,“说一次我也就不计较了,可是你说了两次。金盆洗手!”
“哎呀,这幅画是用丙烯酸画的嘛!”他说话的表情好像是在餐盘里发现了老鼠屎,“蒙德里安从来没用过丙烯酸。他用的是油彩。”
“嗯,这点看来有可能。假设他决定谎报失窃,让保险公司来赔钱。如果找一个金盆洗手的窃贼,让他把指纹留在很容易被查到的地方,这样岂不就更逼真了吗?这么做也不是真的就有道理,因为我的出现是有正当理由的,所以陷害我只会增加不必要的麻烦,但很多人会做出蠢事,尤其是初尝犯罪滋味的外行。因此他也许真的这么做了,然后他的共犯可能使诈、杀了他,然后把盗窃和谋杀这两项罪名都留给那个金盆洗手的窃贼来背黑锅。”
“那当然。”李维斯说,“我说过那不是我们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