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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
警车转弯过来的时候,我几乎已经到了铜木弯道的尾端。我试图挤出一丝微笑,敷衍地点了个头,但没有停下脚步。他们高高兴兴地走了,为什么不呢?他们看到的,不过是一个穿着得体、举止规范的绅士,看起来就像这里的居民一样。
我按了门铃。车不在,警报器开着,但世事难料,而像我这样一个穿着吊带裤还要系皮带的小偷,是最不可能阴沟里翻船的。只是以防万一。我曾经来这里按过同样的门铃,当时我拿着我的记事板前来拜访,为了一个并不存在的下水道问卷调查问了些毫无意义的问题。然后,我听到门铃的四个音符回荡在这个巨大的老宅里。我将耳朵贴在那扇厚重的门上仔细倾听,当门铃的回声完全停止时,依旧阒然无声。没有脚步声,没有任何有人在的迹象。我按了一次又一次,什么声音也没听到。
他们没有看到露出手掌的橡胶手套。在我离开亚克莱特家的车道之前,就将它们塞进口袋了。
很好。
庞帝克还在原来的地方。我把点火线接回去然后上路,不一会儿回到了西七十四街。偷停在消防栓旁边的车还有一个好处,就是你可以大大方方地把它放回你发现它的地方。我正是这么做的,当我把车停在消防栓旁的时候,还有一只花斑拳师狗正举起一只腿朝它尿尿。我把点火线拔掉,走出车外,在我把车门关起来之前还小心地把门锁的按钮给按下。
我走向边门。门柱上的门铃下方有块一英寸见方的金属板,上面有个钥匙孔。孔里面闪着红灯,这表示警报系统是开着的。如果我是亚克莱特先生,有门锁的钥匙,就可以把钥匙插进孔里,解除警报。相反,如果我插了任何不适当的东西在里面,就会警铃大作,而最近的警察局也会收到信号。
花斑拳师狗那同样全身是斑的主人,一手拿着皮带,一手拿着一沓纸巾,警告我这么做会被开罚单或拖吊。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才好,于是我径自走开,没有给他任何答案。
很好。
“疯狂,”他对狗说,“这里的人都疯了,麦克斯。”
亚克莱特的房子前面的那三盏灯依然亮着。我毫不犹豫地走过房前的车道,用我的笔式手电筒照进车库的窗子。一部簇新的捷豹跑车静静地伏在车库的一边,另一边则是空荡荡的。
我无法辩驳。
要停在这条街上你得有贴在车前玻璃上的标签,不过那是为了让白天的通勤族别把这儿停得拥挤不堪而设的规定。晚上没有车子会被拖走。我把车停在那里,步行回到铜木弯道。如果有巡逻车在穿梭的话,我可是一辆都没看到,我也没看到有任何人在走动。
我在自己的公寓里,小口地吃着乳酪,嚼着饼干,啜着只有在特殊场合才会喝的苏格兰威士忌。我全身放松,容光焕发地享受着事事都在计划之内的宝贵时刻。所有的紧张、不适和焦虑——这样的时光补偿了一切。
在铜木弯道的尽头,我急转至贝尔纳普巷,这是一条僻静的死胡同,长度约为从这个街口到下一个街口的距离。在这里看不到穿梭于铜木街、铁木街、银木街、白铁木街和钱斯瑞道的警车。我把车停在几棵大橡树间的路旁熄了火,把连接点火电门上的电线拔掉。
稍早时候,当我伸展在那张巨大的沙发床上时,还无法阻止自己去想亚克莱特家里的那些宝藏。现金、珠宝、邮票、钱币、艺术品。我还幻想着要把厢型车开到草坪,把所有的东西都搬走。从地板上的东方地毯到头顶上的水晶灯。我认为,那是唯一可行的方法。一个想有所选择的人会碰到麻烦。他会不知道该从何偷起。
找这颗红宝石对我来说毫不费力。上一次来这里时,我走遍了整个社区,腋下夹着一本袖珍地图和记事板——拿着记事板的人永远不会令人感觉突兀。那时我发现了铜木弯道,现在我又见到了它。我开着庞帝克缓缓经过杰西·亚克莱特的宅邸,那是一幢耀眼的都铎式建筑。在三层楼每一层的直棂窗上,都闪着耀眼的光芒。
而我的问题是什么呢?
如果说林园山庄是皇后区柔软的小腹,那么铜木弯道就是她肚脐眼上的那粒红宝石。
我把书拿起来,小心地不让威士忌滴到它上面,虽然多年来已经有别人滴了这样那样的东西在它上面。它原本看起来没这么糟,现在我可以好好看看了,却让我发现了原本没有看到的缺陷。封面上有水渍,还有几页已经变色了。过去这半个世纪并没有善待这本小书,而没有任何书商会给这本书比“尚可”更高的评价。
铜木弯道那儿的警卫就更严密了,这是一个优雅的半圆形社区,石材和砖头搭建的豪宅坐落在宽广的林地间。铜木弯道的住户包括一名航运业的继承人,两位黑道上的大哥级人物,连锁殡葬社的老板,还有二三十个有钱人。有一辆私人警车专门负责巡逻铜木弯道以及其他四条相邻的、同样高级的街道——铁木街、银木街、白铁木街和钱斯瑞道。